文水兵败,逃脱后的张思政率败卒数千逃奔汾州,张灏带着数百亲军奔向慈隰。
近十万大军与文水战败,生还者不足四成,立时在百姓中引发惊慌,汾州,威胜,隆德,晋绛,泽州诸地百姓扶老携幼,渡河南奔者数以万计,诸州县井邑皆空。
从文水战和的士兵溃散也不再进入汾州,个个皆说要归还各自家乡,有百姓与官员相劝溃军兵士更还本司以图再战,溃败的军士皆是回道:前日郭山栅兵败溃散,察访使张大人出榜诏安曾说,兵败统制以下并免罪,随后尽数复行诛杀,我等今日还司,就等于去送死,不如看看势头再做决定回不回去。
溃兵们这么说,自是有溃兵们的道理,折可求、张思政于金人战于郭山栅后,察访使张灏张榜于诸路招集溃兵,称郭栅兵败非将士不用命,而是因为金人锋芒正盛而败,自统制官以下至兵卒并皆免罪,战死的将校及重伤之人,家中皆得以安抚慰藉,如若不归本司者定以军法处置,其后于郭山栅兵败的将领士卒集于汾州,一众将领开始互论不用命与金人拼战者。
有人揭发后军统制官冀景尚未看到金兵,令听闻前、中、左、右军四军与金人交战,见危不救不说反而不战而退引发全军奔溃;尚未及定论,又有人揭发冀景有异志,与金兵事先有勾接,与金兵相约以青色盖伞为号,使金军不攻,冀景与手下一干将领被察访使张灏下狱。
之后张灏勘验生实,杀冀景于市中,同死者官兵有五十二人之多。
有了冀景的前车之鉴,这些溃军又怎么敢再各归本司,复听命于朝廷。
张思政率兵退入汾州,金兵追至,闭门谨守不敢出战。金兵与城外恣意抢掠,没有人敢施救。张灏收拢的这些溃军有赤
露身体冒做强盗手持刀枪拦路抢
劫的,有倒卖军器的,还有鼓噪归家的。军中将领们更是每日饮酒享乐,毫无纪律可言,汾州、晋阳一带,岌岌可危。
张灏军一次陷郭山栅,一次陷文水,所失七万余众,更失使臣将佐百余员,金银、钱粮、缣帛抛弃以十数万计。其所部归宣抚司指挥,宣抚使李纲派人去所部点勘军马,止有八千馀人,马五百匹;
……
“圣旨到,灵夏路经略安抚使接旨……”
八月底的一日,十数骑冲入兴庆府一路驰到经略安抚使门前,下马后出示腰牌直入经略按抚司正堂,为首之人叫道。
不多时,乐天被传到正堂听旨。
“……灵夏路经略安抚使乐天料事不明,怯战不出,致使驰援太原失约不至,至使我军大败亏空,现免去灵夏路经略安抚使一职,流放琼崖安置,安抚使一职暂由转运使使王庶暂代……”
掐头去尾,去掉那些没有的空话废话,乐天的注意力只放在听这些有实际价值的话上。
文官清贵,为了表达心里的不满,乐天起身也不接旨更不恩,便径直向后堂行去。
“乐公爷留步!”未待乐天行走,那来宣旨的使者伸手拦住。
“你要做甚?”见那宣旨的使者伸手拦住乐天,武松上前一步挡在乐天身前。
“好大的胆子,胆敢拦阻宣旨使臣?”见武松拦在自己身前,那宣旨之人怒道,目光投向乐天:“乐大人,您平素都是这么教育手下的么?”
尺八在旁边叫道:“公爷,朝廷处置不公!”
“公爷尺八说的不错,朝廷是处置不公!”武松也是说道。
屠四也是跟着说道:“张灏、折可求、张思正部于郭山栅、文水两次兵败,八万人马损失殆尽,天子只责折可求降两官,差遣依旧;张思正等令李纲体度轻责,降夺官资,依旧军前使唤,以观后效。为何乐公爷就要贬谪琼崖?”
“朝廷处置不公?你们几个人也敢妄议天子决断?”那宣旨之人挑眉,话音中尽是威胁之意,转而与乐天嗤笑道:“公爷若是觉的不公的话,可能去汴都寻官家寻朝廷的几位执宰大人讨个好说法。”
“乐公爷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天子己命我等自宣读圣旨起,便解押乐公爷前往琼崖,不生有丝毫怠慢停顿……”旁边的副使笑道。
“乐公爷收拾一下,请罢!”旁边另一名随来的副使皮也笑肉不笑的说道,又补充道:“忘了与公爷说,官家说了公爷此去琼崖路上无需携带下人!”
“岂有此礼!”旁边杨志生怒,一把拎住最后说话副使的领子,抖着钵头上的拳头便要捶打。
见杨志举拳,那副使哼道:“你敢殴打朝廷钦使!”
“杨志!”乐天喝止杨志,与那来使说道:“通往太原的路被金人所阻,实非乐某不愿出兵……”
“我等不过是皇城司中吃粮当差的校尉,实在没有那个本事,乐公爷也用不到与我们说!”宣读圣旨的使者冷冷说道,催促道:“公爷快去准备罢!”
“为何将公爷发配琼崖,朝廷不公……”
就在那宣读圣旨的皇城司校尉话音落下后,一道声音传入到堂内,随即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过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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