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
就在乐天与张纯孝谈论新旧党争之时,武松在外唤道。
“进来说话!”乐天与外说道。
旁边的张纯孝也是一惊,现下天色己经不早了,能有事来报,事情定是不小。
武松进得屋中,将插着鸡毛代表情况紧急的信函奉到乐天眼前:“公爷,这是屠四命人快马送来的军情!”
接过信笺拆开扫视,乐天长长的叹了口气,随之吩咐道:“武松去为我寻麻布孝衣,设香案遥拜汴都。”
“公爷,发生了何事?”听乐天这么吩咐,张纯孝吓了一掉。
听乐天说要披麻戴孝遥向汴都礼拜,张纯孝心中自是吃了一惊。
“种帅去世了,乐某向尤文图斯种师收下的义孙,自然要以孝事义祖父大人……”乐天一边说话一边将信笺递与张纯孝。
“啊……”闻言,张纯孝也是吃了一惊,愕然道:“种帅乃国之柱石,今失种帅大宋怕是更为危险……”
武松得了吩咐,忙按吩咐置办。
张纯孝展开信笺细细看了一遍,也是忍不住长叹。两次驰援太原的宋军失利,宋钦宗换掉李纲,由种师道接任。种师道带兵于河阳与金人对恃,遇到金国出使大宋使者王汭,察言观色间断定金兵一定会大举南下,立即上疏请求皇帝临幸长安躲避敌锋。
之后因为战事屡败,宋钦宗决心议和又用起主和派,招回种师道。主和派命令地方宋军不许勤王,专心专意罢战讲和,李纲被贬出京城,种师道悲愤交加,回京后已经病得无法入见,于十月去世,终年七十六岁。宋钦宗亲临祭奠,为之恸哭,追赠开府仪同三司。
乐天与种师道的关系人尽皆知,乐天设灵堂披麻戴孝拜祭自是理所当然之事,种师道于军中威望甚高,听闻种师道逝世,军中许多将领士卒自发于赴灵堂拜祭。
种师道死后,其子孙种洌护种师道灵柩西归,在路上碰到剪径抢
劫的强盗,强盗听说是种师道的灵柩,皆是下拜致奠,并且反赠金钱以致意。
去掉心性懦弱的刘延庆,统军能力一般的姚古,北宋徽宗朝最能打的三位边帅刘法、刘仲武两位己经先行一步,眼下种师道又离世而去,显然对军卒士气打击极大。号称万人敌的猛将杨可世,在率领麾下精锐铁骑白梃兵驰援太原的战伇中也以身殉国。
将星凋落,大宋前途一片黯淡,便是于鸦崖底刚刚灭掉两千金兵,军中依旧一片愁云惨雾。
“公爷,从灵夏刚刚传来的军情!”拜祭过种师道,全军休整数日,乐天身上的孝衣尚未曾换下,武松又奉上一封急报。
拆开锡封,乐天目光扫过面色越发的凝重。
东路侵宋的完颜宗望八月十七于保州出兵,当天破宋兵于雄州、中山,八月二十四攻下新乐,九月初四大败留守于天威军(井陉)的种师闵,取天威军,其后克真定。西路的完颜宗望绕过太原,相继攻克汾州以北的灵石、介休,与长治以北的沁县、武乡一线,扼住南下侵宋的隘口。
王禀见过军情,在旁言道:“末将听闻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种帅不驻于井陉么?”
“王总管有所不在!”旁边的吕师囊说道:“杀熊岭大败后,小种经略相公在返回井陉后己被召回汴都罢官去职,井陉由种由族弟种师闵驻守。”
说到这里,吕师囊不由长叹一声:“种帅闵种将军此次兵败不知是吉是凶……”
王禀问道:“公爷,金人两路并进,兵锋指逼汴都,我等现下将如何处置。”
不等乐天说话,张纯孝在旁言道:“天子决心议和,李纲李相公等主战之臣皆被天子罢黜,朝政由主张议和的李邦彦、耿南仲、唐恪等人把持,命令我等地方军队不许勤王,专心专意罢战讲和,种帅便是因此生愤而故,我等不得天子诏令,又岂能擅动!”
王禀急言道:“乐公爷、张府尊,可若是金人占据洛阳,截断我军东进勤王之路,我大宋危矣!”
“天子无意抵抗,欲以金人共天下,我等又有何办法?”一直立在旁边未曾言语的陈箍桶说道。
吕师囊也是笑道:“陈兄所言甚是,以前尝有人言,我朝是天子与奸臣共天下,从此后怕就成了与金人共天下。”
话虽说的有些糙,但理却是真的。
“误国,误国啊……”王禀无奈,仰头悲叹道。
这时乐天缓缓说道:“张府尊、王总管,乐某在想金人围困太原的人马全军覆灭,完颜宗翰会不会以此来当做议和的筹码?”
听乐天言,张纯孝与王禀二人面现惊色:“公爷的意思是……朝廷会将我二人交与金人?”
“朝廷为了议和将二位大人交与金人倒未必,毕竟事关国体,但将二位夺职去官倒极有可能。”乐天言道。
“末将不信朝廷会如此昏聩!”王禀摇了摇头,又言:“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杀敌有功于国却落得重责的下场。”
“自宣和伐辽以来,我大宋多奇葩怪谈,特别是金人侵宋这一年,更是笑料百出,朝中居执宰者无德无才,公爷有此说亦不为怪。”陈箍桶善谋,朝中情势亦是看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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