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弼心中非常明白,只有战争才能让太子系掌控兵权,才能让太子一系的人有机会重新拿回属于他们的皇位,宋金议和是宗望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宗弼更有意想搅黄所谓的议和。
没有理会完颜宗弼,陈凌元向吴乞买说道:“陛下派兵攻打大宋,大宋自是会有损失,但现下我朝是为乐王爷辅政,小使想陛下也知道乐公爷于我朝立下过赫赫战功,而且大金勇士于乐王爷手中也从未曾讨得半分便宜……”
“你在威胁我大金?”不等陈凌元将话说完,宗弼勃然大怒。而之前陈凌元故做不理会自己,更是令宗弼有一种被无视感。
“小使不敢!”陈凌元拱手,又向吴乞买说道:“陛下,和则两利,战则两败,小使所说的只有这些。”
见陈凌元这般,宗弼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位宋使说话看似客客气乞,然而神态却是无时不刻表达出,自己是奉命来与吴乞买交谈,忽视自己。
对于吴乞买来说,与大宋议和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如此来可以让自己有机会可以收回掌控在太子系与国相系手中的兵权,再借机打压太子系与国相系,从而从容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皇位。
顿了顿,陈凌元继续说道:“大金缺粮,而大宋缺牛羊马匹,和则互开榷市大家共取所需;战则各有损伤,于国于民皆是不利。”
对于金国国内情势的分析,在陈凌元出使之前,乐天便与之全部说了出来,而陈凌元这番话也是最能打动吴乞买的。
“和则两利,战损两伤……此言甚是有理!”吴乞买点了点头。
吴乞买出使过大宋,自是见过大宋的繁华锦绣花
花世界,便是再给上宁府一百年时间,莫说大宋的都城汴都,便大宋的北方三镇怕是比拟不及,心中又怎能没有觊觎大宋的想法,但眼下虽然占据大宋北方许多土地,不仅百业凋敝,当地百姓更是群起抗金,烧粮草杀落单的金兵,令大金头痛不己。
对于吴乞买最为有处的局面是,借与南朝议和之机打击太子系与国相系,以稳定自己在大金的权势,同时加紧对占有据大宋土地的支配力,待内患解决之后再南下攻宋,才是自己最好的战略。而自己放赵桓回去,便是有意利用赵桓与赵氏皇族来牵制乐天,以吴乞买与一干金臣的期望,最好是赵氏将大宋的权柄收将回去。由赵家这等懦弱者掌握的大宋,比一个强壮且强势的大宋,对金国显然更有利。
国相系是想要保住手中的权柄,太子系是想夺回皇位,而吴乞买是保住皇位,这就是金国朝堂的局面。
吴乞买点了点头后,拿起上便放在旁边的国书问道:“既然大宋准备议和,迎回太上皇,可你这国书上未得没有写要接太上皇?”
你南朝不说,我何必要送?
“此事是我朝平舆郡王的授意。”陈凌元忙说道。
“何意?”吴乞买不解。
此前,陈凌元便想好了说词:“我朝平舆郡王言,这是为了成全大金皇帝的名声,国书上故意不写,是为了大金皇帝来做此事。而且陛下您想,若国书上这般写,岂不能了大宋命令大金放人,而大金不得不放人,如此来陛下就成了奉命行事!”
“你们那位平舆郡王倒是用心良苦。”此刻,吴乞买竟有一种被感动的想法,心中更是感叹南朝人不仅是弯弯绕多,凡事考虑的足够周到,连面子问题都替自己顾及到了。
宗弼是不希望宋金议和的,此时有意问道。“迎回汝朝太上皇,你南朝理应带有重礼,为何却只带几件琉璃器皿?”
对此,陈凌元更是想好了说词:“汴都之战后,我朝为犒金军,将朝中所藏尽数奉与大金,国库几无贮存,这几件琉璃器还是平舆郡王私人所藏;除此外我等若是搜刮民脂民膏,岂不显得大金皇帝太过爱财,若是仅以些许礼物来赠,才能见得大金皇帝陛下之仁义。”
在陈凌元的话音间更是包含了另一种意思,前岁岁末大宋汴都的金银财物己交与金军,而金军所献朝廷极少,这其间却令人不得不思绪发散了。
说白了,这是乐天所设下的离间之计。
金人在汴都先胜后败,只顾及性命哪里顾及得上从宋人那里勒索来的金银财物,然此话若是传到吴乞买与金国一众臣子的耳中,则变成了另外一种情形,宋人送与大金的金银被南征的将领私分了,毕竟所有人只是听说,没有人看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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