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客一剑扫出之后,对身后的几个官差再也懒得关注,只是与陆皓东碰杯饮酒,似乎这酒楼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些官兵一样。
这个时候满清武备松弛,地方政府中人也多是无能之辈,就连官兵捕头们也多是贪生怕死之人,如今见李侠客如此了得,这些抓陆皓东的官兵都感惊心,虽然此时站在二楼的还有十几个人,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群官兵在李侠客身后呆呆站立,脸色变幻不定,片刻后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刀来,随后其余的人全都收刀入鞘,一言不发的转身下楼,连留下一句狠话的勇气都没有。
李侠客最喜喝的便是烈酒,这次让店小二端来的乃是西凤老酒,陆皓东酒量不大,连喝几杯之后,已然不胜酒力,身子摇摇欲坠,舌头都大了,眼睛斜睨李侠客:“李兄,我生平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大胆子的人,也从未见过像你这么豪气的人,虽然我明知在这个时候跟你在这喝酒极为不对,可是我偏偏就相信你一定能解决面前所有的问题。”
他端起酒杯与李侠客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嘿嘿笑道:“我刚才听你唱的诗,确实很有道理。人生百年七十者稀,大多数人直到老死也都是庸碌之辈,只有少数意志坚定之人才会一直沿着自幼立下的志向一路追逐,最终功成名就,青史留名。但这毕竟只是少数,人生若朝露,来日苦无多。更多的还是被温饱缠身的普通人。”
李侠客笑道:“不错,人生百年,其实不过一瞬,从初生婴儿,到黄土一柸,也就一眨眼的事情。有些人还没活明白呢,大限便已经到了。”
陆皓东点头道:“是啊,人力有时而穷,寿命其也有定,所以当以有限之身,做无限之事,否则岂不是空来人世一回?”
他打了一个酒嗝,叹道:“什么是无限之事?在我看来救国救民就是无限之事!如今朝廷无能,满清的统治风雨飘摇,黎明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四周又是强敌环绕,若是此时我中国人再不奋起的话,恐怕真的会有亡国灭种之祸。李兄弟,你有这么好的功夫,何不为国家民族出上一份力?”
李侠客摇头道:“我来此地,一是为了有时间历练,二是为了弥补遗憾。救国救民,不是我一个武夫所能做的事情,我能杀几个人,救几个人,这已经算是尽力了。”
陆皓东面露失望之色,摇头道:“可惜,可惜!”
李侠客不再多说,埋头吃饭。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将长剑背在身后,长身而起:“皓东兄,咱们走吧,你要去哪里,兄弟我送你!”
陆皓东醉眼朦胧道:“最近白莲教闹得太大,我担心同人馆里的孩子们出问题,李兄可否陪我一起去看看孩子们?”
李侠客笑道:“好,我正想看看如今的孩子们。”
两人起身下楼,到了楼下,李侠客随手扔给战战兢兢的掌柜的两枚鹰洋,与陆皓东缓缓走出酒楼。
门外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了上百名官兵,有几名官兵正站在李侠客插入地面的铁枪旁边不断摇晃铁枪,想要将铁枪拔出,但是尽管憋的脸红脖子粗,却依旧拔不出来,累的满头大汗。
拴在铁枪上的马儿早已经被人解开了缰绳,牵到了别处。
在这些官兵最前方,有一名青年男子负手而立,背对酒楼大门,在李侠客两人走出来时,缓缓转身,眼神冰冷:“陆皓东,我等你多时了!”
他虽然嘴里喊着陆皓东的名字,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李侠客,脸色由惊讶而吃惊,由吃惊而变得极为难看,失声道:“李侠客?怎么是你?”
这名青年男子一身官服,与佛山提督吴宗峻的服饰一模一样,但是整个人却比吴宗峻英气多了,他身材削瘦,面容坚毅,双目极其明亮,整个人犹如一杆标枪一般,站在当街,气度极为不凡。
不过现在却脸色大变,看着李侠客就如同看到了鬼一般,两眼瞬间睁大:“你还没死?”
李侠客微微眯眼,好奇道:“你认识我?”
青年军官如同炸毛了的野猫,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眼睛看着李侠客,身子却在缓缓后退,一脸的惊疑不定:“衙门里一直都有你的通缉画册,我曾仔细翻阅过有关前辈的事迹,自然认得你!”
他边说话边后退,同时一脸的迷惑:“十多年来,前辈风采依旧,连相貌都不曾有过变化,元述实在费解。”
李侠客眉毛一挑:“纳兰元述?你今天是来捉拿皓东兄的吗?”
纳兰元述眼中光芒闪动,道:“李侠客,你在江浙惹出大事情,但是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交出陆皓东,我可以做主日后不追究你的事情!”
纳兰元述乃是广州提督,武艺超群,在原来的故事中,堪称黄飞鸿的对手,不比严振东的功夫差,甚至犹有过之,但他是满人,屁股自然做在满清朝廷那一方在,与革命党人乃是天生的死对头,两者不可共存,最后与黄飞鸿一场大战,死于黄飞鸿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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