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杨志向李侠客禀告了萧玉娇与杨再兴母子的事情之后,李侠客大为欣喜,让杨志赶快将这母子接到山上,好生安置。
杨志便将嫂嫂与侄子全都接到梁山泊,乘船到了山下,从金沙滩上一步步向山上迈进。
萧玉娇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此时从山下行来,但见一路上兵士站岗放哨,上下『操』练,竟然极有章法,便是当初杨家军也不过如此,尤其是山寨诸多地方,修建的整整齐齐,不曾见有半点散『乱』肮脏之处,却是比附近城镇都要规矩的多。
萧玉娇本以为这落草之人没甚么见识,更没有什么手段,如今到了山上,却发现没有见识的是自己,没有手段的也是自己。
他走了一路,赞叹一路,问身边引路的杨志:“叔叔,这山上整治的好生齐整,却是谁的手段?”
杨志道:“这是李先生传下来的规矩,山上众人全都照着做了,若有违抗,轻则鞭打,重则杀头,因此人人遵守。”
萧玉娇道:“便是昔日咱们杨家军人,也无此等气象!我本以为李先生是落草强人,只是武艺高强,别的不值一提,却不料他心怀锦绣,自有丘壑,这等人物,其志向定然不小,日后少不得作『乱』天下,震动一方,我母子来此地存身,实不知是福是祸。”
杨志道:“到了咱们如今这等田地,便是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萧玉娇道:“说的也是!”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温声道:“再兴,你可喜欢这里?”
杨再兴道:“孩儿刚到此山,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这里干净整洁,比沿途城镇可要好了不少,看着舒服!”
母子两人来到山上大厅前面时,便看到一名红袍锦衣大汉从大厅里走了出来,笑道:“可是杨制使的嫂嫂侄子?快请进!礼数不周,万勿见怪。”
杨再兴抬头看向李侠客,问道:“你便是李侠客么?”
萧玉娇训斥道:“再兴,不得无礼!”
她向李侠客微微施礼,道:“未亡人杨门萧氏,拜见李先生!承蒙先生收留,感激不尽!”
李侠客正容道:“你们杨家满门忠烈,天下谁人不敬?你们母子能在梁山居住,李某与有荣焉!”
杨再兴道:“谁人不敬?哪个会敬重我们?若是真有人敬重,我和我娘,也不至于流落江湖,无处安身!”
李侠客笑了笑,道:“来到这里,便能安身。”
他见杨再兴年纪虽小,说话却是铿锵有声,英气勃勃,颇有气势,暗暗点头:“有此人入我山,我这又多了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
他如今的徒儿中,居不易虽然不错,但也只能算是不错,与牛皋一比,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天赋不同,居不易可以做文职调度,而牛皋就适合冲锋陷阵,今日率领清风山两百人马,大破几千官兵,由此可见他的威猛。
但在同时期中,牛皋的本领天资,便是连前十都比不了。
好几个英雄都比牛皋厉害,不要说什么高宠、陆文龙,便是张宪、徐庆等人,牛皋也比不了,而这些人里面,除了高宠之外,最厉害的大将便是杨再兴。
这杨再兴被岳飞收服之后,随军征战,曾在万军丛中单枪匹马独取金兀术,杀了半天没有找到金兀术,方才转身离开,当真是英雄了得,
到了后来,率军与金兵大战,挡者披靡,只是最后不幸被金兵包围,他率领三百军兵,与金人十二万大军厮杀,被敌人箭矢『射』中身体之后,便随手折断箭杆,继续拼斗,这一战,杀死了几千金兵,挑杀敌人好几员猛将,只是最后天降大雨,杨再兴人马视线不佳,误走了小商河,马陷淤泥,被金人『乱』箭穿身而死。
死后焚烧其躯,得箭簇两升。
遍观大宋,天下如杨公如此勇猛壮烈者,着实不多。
李侠客昔日听书,每听至此,便忍不住扼腕叹息,杨再兴之死,高宠之死,岳飞之死,每一人死去,都能令李侠客多日心怀不畅,胸中愤懑。
此时李侠客杨再兴来投梁山,自然是心中欢喜:“这个徒弟,无论如何得收下才是,只是他家传杨家枪法极为不俗,我的枪法还未必能比得过他们家的枪法,看来只能传他内功心法才行了。”
在这个世界,以李侠客此时的本领,其实并不能做到天下无敌。
别的不说,就说百年前的李存孝,掌中毕燕挝打遍天下无敌手,十八骑轻取长安城,把黄巢十五万大军杀的血流成河大败亏输。
单只是这份本领,便已经不输于李侠客,且是犹有过之,就算是日后杨再兴单枪匹马万军丛中捉寻金兀术,胆气之大,功夫之高,也不比李侠客逊『色』,因此李侠客虽然如今大闹东京城,斩杀了高俅,还能与三万禁军对峙,但也并不能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能是一时无敌而已,他相比李存孝还差了点。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李侠客并不敢轻视这里的功夫,他枪法虽然不错,但未必就高于杨家枪法,他力气虽大,武艺虽强,却也未必能比得过李存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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