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以直养而无害,是故理直则气壮!”
在略略说了青城山上的人对李侠客的态度之后,龚满学不再多说,将李侠客引入府内密室,净手正衣之后,两人盘膝蒲团之上,两相对坐。
龚满学直接步入正题,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世人谈武道,先谈筋骨打熬,后学运气法门,唯独我儒门修行,须得先正心诚意,静以修身,只有心正方能气正。不得于心,勿求于气!”
龚满学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养气之道:以心志为本,尤其是修行儒门心法之人,须得立身正直,刚强不屈,才能在心法上有所成就,若是为人心思阴暗,做事畏畏缩缩,没有勇猛精进的心思,首先气便沮了,气沮则志不伸,志不伸则事难成,第一步没做好,后面的无论多少步,都难以弥补!”
龚满学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盯着李侠客,声音不大不小,语速不快不慢:“是故,欲养君子浩然之气,须得身正心正,之后气方能正!天地有日月,永放大光明,我心如日月,正气贯长虹!充塞天地间,沛然不可御……”
随着龚满学开口传道讲法,本来略有些阴暗的密室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四周隐隐有光影声音浮现,似乎有上古诸子在不可测的空间里吟诵华彩篇章,有绝世大儒呵斥阴邪,有正衣冠的大儒与人交战,有身穷志不穷的大儒安贫乐道悠然南山,又有正气满苍穹的书生提枪跨马千里拔剑,他们好像是隔着重重历史的时光向后来者阐述他们的道,他们的理,他们的追求抱负以及他们的精气神!
一开始只有龚满学一人的声音在密室里回响,后来忽然就多了好几道声音,这些声音有苍老,有清脆,有男亦有女,有着书立说之辈,亦有为官一方之人,有富户,也有穷人,有忧心忡忡的臣子,亦有花前月下的相公,有威严肃穆的老者,也有一团和气的中年,亦有英风锐气的青年人,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声音充塞了整个密室。
渐渐的虚空有感,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一道白气从密室内破空而出,直直射向九天之外,直逼霄汉,气贯长虹!
而在城主府外的落雷山上,雷震天已经返回了天雷门,一脸怒气的将女儿雷云凤关进了后院,又将女婿白元浪抓到了刑堂里,连声喝问:“你竟然是魔门弟子!你来天雷山到底所为何事?嗯?你是不是想要图谋我天雷门千年家业,想把我天雷门也收归魔门?”
他越说越怒,一脚将白元浪踢飞,摔在地上,跌的头破血流:“说!你到底是魔门哪一派的人?”
白元浪脸色惨白,从地上挣扎爬起,一脸迷惘:“岳父大人,你说这些,小婿听不明白啊,我怎么又跟魔门扯上关系了?”
雷震天嘿嘿冷笑:“你这一身修为,是谁传授给你的?”
白元浪道:“家师人称开元道人,是一位游方道人,因为我一时心善,给他了一点银钱,道人说我有善心,因此特意传了我一身本领,后来老师病死,我将他下葬之后,便即漂泊江海,四海为家……”
雷震天笑了笑,问道:“你来我天雷门,接触的第一个人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门中的普通弟子,后来才有机会与我门中长老相识,最后也就是通过我天雷门的四长老,你才与我搭上关系,然后利用我对你的看好,一步一步的把我的女儿给引来出来,最后更是用了手段,把我女儿迷住,引诱我那傻女儿非要与你成亲!”
他在刑堂里缓缓坐了下来,目视白元浪,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这个女儿又丑又肥,你竟然真的敢娶她,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想图谋我这天雷门的家业,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你连如此丑妻都要,自然要一些附加的东西。我知道,所以我要补偿你!”
“我让你锦衣玉食,让你权倾白帝城,让你可以在天雷山所辖之地随心所欲,就是因为我女儿确实有点对你不住。”
雷震天坐在椅子上摇头叹息:“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贪图富贵而已,这也没什么,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另一个身份,嘿嘿,要不是龚满学提醒了我一句,我至今还反应不过来呢!”
白元浪本来惊惶的神情慢慢平静了下来,问道:“龚满学?龚城主?”
脸上忽然浮现出了巨大的紧张之情,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件事:“龚满学啊!我怎么把他给忽略了?我……我真该死!”
他轻轻整了整衣冠,仓皇之情尽数消失,忽然就显出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来,对雷震天弯腰微微行礼,笑道:“重新认识一下,小婿圣门无相道青袍使者白元浪参见岳丈大人!”
雷震天点了点头,眼中电芒闪动:“不错!这才有点魔门大宗门弟子的一点风范!”
他缓缓站起身来,俯视白元浪:“你之所以不认你的亲生母亲,一方面说明你心性确实凉薄,恐怕也是为了修炼你们魔门的斩俗缘吧!”
在如今的魔门的十二真传道之内,其中有几个派别极为残忍,要求门内弟子绝情绝性,斩断俗缘,而所谓的俗缘就是指的亲情之羁绊,为了斩断这些羁绊,有魔门中人收弟子的时候,直接就把弟子的亲人斩尽杀绝,而还有的则更为残忍,那就是让弟子故意折磨自己的亲人为乐,甚至会让弟子杀父杀母杀师杀朋,彻底扭曲其人性,恢复其“魔性”,充分挖掘出潜藏在人内心深处的“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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