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正在跟凌双贫嘴,力求在言语上压倒对方,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被点名了,筱笑笑使劲捅了她一下,顾初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筱笑笑。筱笑笑神情异样,示意她朝前看。
“顾初,出列。”陆北深又命令了句。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顾初小声。
“废话,助教要记住所有训练新生的名字。”凌双给了她一记最绝望的回击,“而且他在球场上输了你,可能早就记住你叫什么了。”
顾初不以为然,大咧咧地出了队伍。两个班,二十双眼睛全都盯着她,第二十双的眼睛是陆北深。
“我刚刚说了什么?”
顾初翻了下白眼,“你说,在训练场上要做到无条件服从。”
“回答问题前要先喊报告。”
“报告,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这是训练场,教官训话时为什么要私下讲话?”
顾初使劲想,她有吗?哦对,教官在嘚啵嘚啵说话时,她在下面也在跟凌双嘚啵嘚啵的。
“我不知道训练场上的规矩。”说完这话后,她马上又道,“补上报告两个字。”
逗得下面的新生全都笑了。
陆北深没笑,脸一转看向新生,“凌双、筱笑笑出列!”
凌双和筱笑笑一激灵,怏怏出列。
“不论是教官,还是助教,讲话的时候都要认真对待,不允许交头接耳,这是你们要服从的第一条纪律,明白吗?”
“明白!”下面的新生大声喊。
顾初暗自吸了一口气,搞什么,跟真事儿似的。
“三人成排,向右看。”
顾初站着没动,凌双和筱笑笑赶忙向她靠拢。
“三人,罚站十分钟,不准稍息不准动。”陆北深看向其他人,“其他新生迅速回自己宿舍,放好你们的东西,换好服装回到训练场上,十分钟。听口令,向后转,齐步走。”
新生们走了,只剩下三人。
“三人听好,十分钟之后回宿舍放东西、换衣服。”
凌双和筱笑笑齐声答应。
“顾初!”
“报告,明白。”顾初心里那个恨啊。
她以为陆北深训完话后就能离开了,结果,陆北深没走,陪着她们足足站了十分钟。
十分钟,看似不觉什么,但真的落在训练场上,十分钟就跟十个小时似的漫长。九月的上海,暑热正浓,他们一群新生一大早上就出发,先是被车载了近两个小时,然后又步行了近一个小时,提着笨重的行李大包小包的跟逃荒似的,到了训练场上又是一顿分班训话的,一水儿这么折腾下来早就体力不支了。现在,顾初又点背地被罚站了十分钟,顶着大太阳,不能动不能说话,完全启动木头人模式。
她心里想,这个时候干脆有把刀捅过来算了,或者捅她身上,又或者,捅那个离她不远的男人身上。
戴着太阳镜的陆北深面无表情,始终想负手而立,岿然不动,那迷彩的军帽檐有板有眼,衬得他的五官也十分立体棱角,顾初的眼珠子悄悄朝着他的方向打量,还真是一动不动啊。心中冷哼,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呢,纯粹就是公报私仇。
从新生赶到新兵训练营再到加入训练,只休息了十分钟时间,也就是他们会宿舍换衣服的时间,到了训练场上,顾初才终于体会到什么是魔鬼式训练了,什么高考集中复习,什么大小考试,在面对严苛的训练统统都不算个事儿。她也没想到A大会这么狠,将一群高考拔尖的才子跟新兵混在一起训练,她真想仰头问苍天,这不违反纪律吗?
而从那一天开始,顾初跟陆北深就彻底杠上了。
但也是从那次训练起,她才明白A大校领导安排助教这一角色的重要性,助教不但是辅助新生们训练的人,还必须是要有丰富临*经验的人,因为训练场上随时会出现状况,助教要时刻关注新生们的健康情况。
第一天的训练与高中初中时的大同小异,首先就是要练习踢正步。一班和二班同时练习,教官指导要领,然后命助教协助练习。顾初勉强能跟上,但筱笑笑就麻烦点,她胖,平时走几步路都喘得要命,这么大强度的训练更是要了她的命。
于是在踢开第一步要保持二十秒的时候,筱笑笑总是第一个摔倒的,然后接二连三有人摔倒。顾初自然体力也不支,她哪吃过这种苦,但一看到陆北深那张扑克牌的脸就咬牙忍住了。
摔倒爬起、爬起再摔倒,每一次陆北深都像是魔鬼教官似的,强迫她们一遍遍练习。
直到,顾初被凌双绊倒。
“起来,继续练习。”陆北深喝了一嗓子。
凌双起来了。
但顾初说什么都不站起来了,坐在地上生着闷气。
“顾初,给我起来。”头顶上是陆北深的命令。
顾初起身,“报告。”
“讲。”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们只是学生,不是来当兵的,需要接受这么严格的训练吗?”顾初其实还想对着凌双吼一嗓子,问她凭什么绊倒自己,但一想到凌双刚刚也因为她而被陆北深罚站,心里的火就多少灭了些,但对陆北深的厌恶与秒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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