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的路,顾初却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在他的背上,靠着他的呼吸,听着他的心跳,任由时光流逝,路灯昏黄,赏春花,享凉风,观秋叶,度冬雪。这种感觉落在心里丝毫未觉陌生,甚是熟悉。那些印在脑子里陈旧的画面里,她也曾如此依偎着北深,那时候她觉得,他们会是一辈子。
不,他不是北深。
他是陆北辰。
顾初忍住不想从前,脑中的画面统统逼走,将陆北辰圈紧,对,她想抓住的只有现在和将来,这样她才能重新开始。陆北辰察觉到她的动作,低笑,“怎么了?”
她的脸颊始终贴着他,男人低笑的时候,声音会透进她的耳膜,沉邃好听。其实她是知道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迷恋了这个声音,虽说有时候会感觉有点冷,有点不近人情,可就是这样,每每入耳还会心跳加速。
“没什么。”她的声音小小的,就像是刚刚被拯救的那只猫,“只是在想,你怎么去救猫了。”
她的长发因微微倾斜的角度垂落下来,于他的胸前,轻轻晃动,时不时会撩动他的脖颈。女人的气息绵软地钻了他的耳畔,就蓦地像是一只小手轻轻勾了他的心角一下,扯着小腹,撕开了一点点的小口,灌入了岩浆,顿时滚烫。
“你跟*物店的老板认识?”这是顾初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陆北辰刚要回答,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的行为让顾初不解,歪头瞅他,“怎么了?”
他却二话没说,转身往回走。
“喂。”顾初的两条腿在空中来回扑腾两下,发生了什么事啊?
还没等细问,陆北辰又停了步。
晃得顾初有点头晕。
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她干脆扯了扯他的发梢,“我觉得迷路这种事说出来的话也不丢脸。”
陆北辰听出她的取笑,偏头瞅着她。
她与他的脸颊离得很近,唇也近乎能贴上他的唇,甚至,她能感觉到他唇角的薄凉。嗯,他每次吻她的时候,唇瓣的温度总会由凉渐渐转得滚烫。
这么想着,心就像是上足了发条似的扑腾腾地乱蹦。
“关门了。”陆北辰仅用一只手擎住她,腾出另只手看了眼时间,嘟囔了句。
顾初眉毛拧成了麻花,“啊?”
“这附近有家甜品店做的芒果西番莲不错。”他说了句。
陆北辰是个连说话都不爱浪费时间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他会按照他的逻辑和智商表达出意愿后就完毕,所以很多时候别人得去猜他一句十分简短的话里内容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考量的大抵都是对方能否跟上他的节奏。
幸好顾初觉得自己的智商还算上乘,至少不会傻乎乎地“麻烦”他将话说完整。这么多年,她也总算没辜负曾经“天才少女”的称号。
“所以,你是在去买甜品的路上经过了*物店,然后伸出天使之手了?”
陆北辰继续朝酒店的方向走,轻声说了句,“你不是喜欢吃甜品吗。”
顾初心里就暖了。
“那只猫应该是在昨天受的伤,跟你一样,十分没眼力见地冒出来,我没得选择。”
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说。
顾初盯着他的后脑勺,腾出只手,冲着他的后脑勺比比划划,就差直接来个滚头梨。
“别试图在我背后玩你的小心思。”他悠哉地说了句。
顾初就收了手。
“还算听话。”他又补了句。
她很想掐他的脖子。
“我可没说我一定要吃甜品。”轻声嘟囔了句。
陆北辰憋了半天,说了句,“该死的猫。”
她忍着笑。
嘴里是骂着该死,语气听上去也是不耐烦,但当时他安慰小猫时的神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有些男人心里明明不是那么想的,可落在嘴巴里的话总是那么硬。
陆北辰,还真是个拧巴难伺候的人。
“你之前来过厦门?”她又问。
这一次陆北辰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回答了她的话,却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嗯。
久到,他们已经到了酒店。
顾初始终在想着一些问题。
如,他什么时候来过厦门。
又如,他来厦门做什么。
再如,当时他跟谁一起来的厦门。
等等答案不得而知,因为明显的陆北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许正如他说的,他想要买甜品的计划完全被一只冷不丁“滚”到他皮鞋旁边的猫给打断了。
这对于一个在工作上近乎有强迫症的男人来说,是场不小的灾难。
当然,所有的情绪都会转化,就在他见到自己的拉杆箱“尊容不雅”地摊在地毯上时,他微愕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问了她句,“报警了吗?”
顾初又想要找地洞了,她知道他是暗讽这个房间如洗劫现场,清了清嗓子,怕他多问什么,说,“我的腿好疼啊。”
说完这话时,她正巧能看见镜子里陆北辰的神情,唇角微扬,有点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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