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陷入了僵局。
“我需要去旧址确认一下。”盛天伟许久后说。
许桐想都没想,“我跟你一起去。”
盛天伟抬眼看她,“你相信我说的?”
“所以,你必须要证明给我看你是清白的。”许桐回答冷静。
盛天伟笑了笑,很聪明的女人。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见一个人。”盛天伟轻声说,“当然,如果你也想一同前往的话,前提是,我们必须要避开警察的视线。”
“你想见谁?”许桐稍稍警觉。
盛天伟稍作思考,道,“梵尼。”
“梵尼?”许桐震惊,“她不是疯了被家人带走了吗?”
“但是,陆北辰一直在找她的下落。”
许桐听说陆北辰是受梵尼的亲人所托,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不过是陆北辰要查盛天伟的借口。她想了想,脑中又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看向盛天伟,“难道,她并没有被家人带走?”
“当时她只身一人,我并不知道她还有家人。”盛天伟眉头深锁,烟夹在手里静静燃烧,烧了大截的烟灰。“她被沈强吓疯了,我也只能把她送进疗养院。”
“也就是说,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疗养院?”许桐惊愕。
盛天伟再次点头,“我只能这么做,为她找最好的疗养环境和疗养师。”
“她的病情……”
盛天伟叹气摇头,“很不乐观。”
许桐只觉得天旋地转。
……
回上海这么久了,这是顾初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走进A大校园。考试时间是上午八点,她早早地就到了,走过那片白兰树下时才刚过七点。十月的天空异常湛蓝,这条路始终热闹,哪怕是早晨,也能看见来这里晨跑的学生。顾初不敢在这里待太久,生怕太多回忆会缠了大脑影响发挥,便匆匆穿了林子往教学楼方向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监考的会是方教授,她是A大的老人了,专教解剖学的。顾初认识她,以前上过她的课,同时的,她也教过陆北深,当年陆北深的解剖课上得最好。方教授还记得她,见了她后直叫她小丫头,顾初一听这个称呼差点就落泪了,当年她在班上年龄最小,教授总喜欢这么叫她。
“陆教授来替你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我正好经过,我还以为是北深那小子呢,原来是他哥哥啊。”方教授住校,见顾初来得早就拉着她聊家常,老太太很健谈,每天笑呵呵的,学生们都喜欢他,亲切地称他为“解剖室奶奶”。
顾初手抱着热水杯,轻轻笑着,没多说什么。
“他真不是北深吗?”方教授很好奇。
“教授,他是陆北辰。”
“还真是一模一样啊。”方教授感叹。
“双胞胎嘛。”
方教授是个上了年龄的人,上了年龄就喜欢回忆,虽说她桃李满天下,但顾初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挺深刻的,所以开始喋喋不休说着过往的事。顾初本不想回忆,但总会被方教授口中的一件件事所牵扯。末了,方教授又提起了陆北深,叹了口气,“也对也对,北深那小子可比他哥哥爱笑多了。”
“北辰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顾初为陆北辰说好话。
“提到工作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方教授端起了茶杯优雅地喝了口水,“咱们学校法学院今年扩招,这件事你知道吗?”
顾初摇头。
“是这样的,法学院那边扩招,意味着校方这边对法学这块的重视程度提高了。之前我们也听说过陆教授的大名,只是碍于他在国外又是身价过高请不起,现在他在国内,又跟你有这层关系,你看看能不能请他来为咱们法学院这边讲几堂课?”方教授笑呵呵地问。
顾初被方教授的“跟你有这层关系”这句给弄得红了脸,清了清嗓子,“教授,其实我跟他……我只是做他助理的,当然,学校这边如果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帮校方问问就是了。”
“老师是过来人,当我看不出来啊?”方教授一切了然,当然,学生的事她看得多也不说破,“如果你能帮着说说那就太好不过了。”
“我尽力。”顾初可不敢替陆北辰应下这件事,万一他不同意或没时间呢?
“哦对了,北深怎么样了?是出国了吗?”
顾初的手指微微僵硬了,唇角的笑也凝固,许久后才道,“他……过世了。”
“什么?”方教授手一抖,茶水溅了出来。
……
七点五十分,顾初坐在待考区等待,与她同期考试的还有几名也是保留学籍回来继续留读的学生。几人许是都认识,又或者是聊着聊着就相识了,叽叽喳喳的。顾初始终安静,在一旁喝着咖啡,满脑子都是方教授刚刚的反应,她后悔了,不应该刺激老教授才对,北深是她很得意的学生,就这么知道他不在了,这相当于在教授心头割肉。
手机响了好几声顾初都没听见,深深陷入自责当中,直到旁边的同学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接起,竟是鱼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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