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没看他,而这句话显然对他来说也没形成任何威胁力,又或者真的是戳中了他的心思,但他始终风轻云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局内人有局内人的好,中国还有句话叫做,同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所有有时候旁观者不是看得清楚,而是看的简单,只因为把热闹看成了真相。”
乔云霄笑,“我欣赏你的故作淡定。”
“压得住情绪是无坚不摧的第一步。”陆北辰淡淡回击。
乔云霄看了他良久,“不管怎么样,别把她拉下水。”
陆北辰不语。
乔云霄起身离开,虽说他不想,但也知道再不舍也要把顾初交给这个男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补上了句,“还有,不用谢我,像你保护你的弟弟一样,我也会奋尽全力来保护我的妹妹。”
陆北辰扭头看他。
他没转头,说完这话后就离开了。能当着陆北辰说出这句话,那就代表着他已然放弃了,房门关上的瞬间,乔云霄在心里默默地跟顾初告了别:希望你能幸福,我最爱的亲人。
原来当他出现后,你的快乐才回来。你是如此地固执,固执到久久地等着他的归来,固执到忽略了身边的风景,固执到只将幸福牵系在一人身上,哪怕痛了,你也是笑着的。
那么,我愿意成全你,在你最年轻的岁月。你是我的青梅,可在你眼里我从不曾是那个竹马。
时间是个残忍的东西,你学会了坚持,我学会了放弃,然后,各自奔着幸福而去。
夜色爬满了窗子。
深秋即将来了,夜风袭过,有叶子簌簌而落。
顾初异常安静地睡在躺椅上,台灯下,陆北辰亦静静守候。
他为她拉高了毯子,她舒服地调整睡姿,脖子上的勒痕就暴露于光亮之下。他终于伸手,修长的指尖轻碰她的脖颈。美如天鹅的脖颈,凝白细长,再下是姿态优美的锁骨,总会令人移不开眼的弧度。他平时都不舍用力触碰一下,如珍惜美瓷般小心翼翼,可现在,这里伤痕累累。
始作俑者是他的弟弟,亲生弟弟。
他是要感谢乔云霄,也许他说得对,旁观者清,也是只有旁观者才能毫无顾忌地挥拳,是他赶来的及时,否则,他还能拥有这个被他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孩儿吗?
陆北辰拉过她的手送至唇边,轻吻。
她的指尖有些蹭破皮,令他心疼。
多么娇弱的丫头,一根根的手指细得跟筷子似的,就像是不小心都能掰折。陆北辰吻着她的手指,眼眶,微红。
顾初迷迷糊糊地睁眼,朦胧的灯光虚化了男人的脸,她喃喃,“北辰?”
“是我。”陆北辰靠近她,轻抚她的脑袋,温柔低语,“睡吧,我在。”
“嗯。”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清洌的气息,睡衣再袭。
陆北辰顺势搂紧了她,久久不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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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初醒得早,睁眼时看见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周围是通体的白,还在医院。躺椅靠着床边,陆北辰和衣而睡,后来顾初听罗池说了才知道,这一晚陆北辰都没怎么合眼,两间病房来回跑,最后确定陆北深没事了后才安心睡着。
手心温暖,她醒来后发现,是他一直在攥着她的手。
因为下午要回学校一趟,所以今天不用急着去医院,等陆北辰醒了后,她便忙跟他去看陆北深。
陆北深还未醒,但脸色明显好了,手腕的伤口已经包扎,罗池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许是太累了,推门进来就听见了他的呼噜声。
陆北辰见状,刚打算一巴掌把他拍醒,就被顾初拉住了,小声说,“反正还早着呢,让他再睡会吧。”
“我去打点早饭,但……”陆北辰眉梢迟疑。
她明白了,笑了笑,“没事,你去吧。”
“没事?”陆北辰看着她的脖子,“昨天我也以为会没事。”
顾初往外推他,“还有罗池在呢,你弟弟真的要狼人变身的话,我会把罗池当挡箭牌的,快去快去,我饿了。”
陆北辰想着也对,罗池在还好。
等陆北辰离开后,顾初小心翼翼地凑前,看着陆北深那张熟睡的脸,脖子又一阵阵的疼。医生说的没错,她的脖子今天肿得厉害,青紫青紫的,稍稍一碰都疼。从病房出来后,好几个小护士都盯着她的脖子看,然后再打量着陆北辰,那眼神质疑得令顾初想笑。
这不是她所在的医院,还好,否则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
后来陆北辰想了个办法,他把领带当成了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今早一照镜子她还挺美的,直夸他的大胆前卫,他则从身后抱住她,不说话,抱得她很紧。
她也没说话,静静享受他的拥抱。
昨晚虽说迷迷糊糊,但她隐约记得陆北辰是陪在她身边的,他的眼睛微红,在看着她的时候,今天她起来再回忆起昨晚的那幕,心里清楚那绝不是他眼里的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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