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陷入沉思,陆北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抬眼,是陆北深紧张的眉眼。陆北辰盯着他的神情,没由来的有种预感,这预感就是陆北深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下一秒,他便真的说了,一字一句。
“哥,何奈不能有事。”
心有灵犀这种感觉如果用在情侣身上那就叫做浪漫,但用在兄弟身上往往感觉就不是那么太好。就像是曾经他追着顾初去到鼓浪屿,在那片涂鸦墙边心口钻心疼痛,现在他才知道,当时那种疼痛就是提醒着他北深曾经来过。现在,北深的意图还没有说出来之前他竟也隐约感觉到了。
没错,何奈不能有事,至少在新药研制成功之前他绝对不能有事,否则,北深的病怎么办?如果北深没有撒谎,那么依照父亲的财力和人力会找来不少专家为他诊病,他却只能依赖何奈,说明何奈就是他的唯一希望。
如果不是病情发作,陆北深绝对不会暴露何奈,换句话说,他和何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当他清醒过来后自然对罗池三缄其口。此时此刻,北深明明白白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他需要何奈没事。
这其实也是陆北辰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
要何奈没事,怎么个没事?
罗池平时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能开得,但涉及工作是任何玩笑都开不得的人。他对这个案子的敏感程度异于常人,抓到一点线索是丝毫不会放的。何奈的新药和尸检报告上的药物成分惊人的相似,罗池可能放过何奈吗?
想要何奈没事,换句话说就是要陆北辰徇私枉法。
他久久沉默,面色如海般沉寂。
陆北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隐约听见了有脚步声过来,预感到是警局的人,急了,压低了嗓音说,“哥!”
陆北辰看向他,眉心微蹙。
“我多少知道你们的案子,也许何奈真的跟案子有关,但现在是他的新药在控制我,没了他的药,我生不如死。”陆北深痛苦地说。
陆北辰深知他的痛苦,说,“你希望我能怎么帮你?”何奈被罗池盯死了,明摆着跟案件有关的人,罗池打死都不会轻易放手。
“你是法医,一切的尸检证据都出于你,哥,你的话就是权威。”陆北深急急道。
陆北辰愕然地看着他。
“案件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罗池是因为新药的事把何奈带走了,那么案子也势必跟药物有关,哥,只要你再出具一份检验报告,声明何奈的药没问题不就行了?”
“你想我做假证?”陆北辰盯着他。
陆北深呼吸变得急促,“也许何奈就是无辜的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北辰沉默。
“哥,难道你还要抛弃我一次?”陆北深盯着他问。
心口被这句话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记忆骤然拉回到母亲决定送北深去陆家时的那一天,他拉着他的衣袖哭得无助,一遍遍跟他说,哥,我不想走,我不要离开你和妈妈……
曾经母亲心软过,要他们二人做出选择,谁留下谁去陆家,他是那么毅然决然地留下,将北深推给陆家。分离是有痛苦,但他更想北深有个好的前途,可很多事回头想想,曾经的他是否自私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打散了陆北辰的思绪,专案组的人走了进来。陆北深紧紧攥着陆北辰的胳膊,紧张低叫,“哥!”
陆北辰看着他,回了句,“北深,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抛弃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专案组人员走上前,跟陆北辰打了个招呼,他起身,陆北深还在看着他。
是,他绝对不会让北深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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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是A大一名极特殊的学生。
年仅17岁的她以最高分考入了A大,一路的叱咤风云,一路的飞舞高歌,就好像全世界的美好都揣进了她的口袋里似的,再加上她与医学才子陆北深的高调恋爱,谁人不知道顾初?可她也是A大少有留学籍的学生之一,那些戴着光环的岁月一下子就离她远了,远到渐渐的她成了A大的一个久远传说。
然而就连A大的老师都没想到她还能回来,并且仍旧以高分的成绩回来,甚至不同于那么保留学籍再回来的同学那么碌碌无为,她进了本市最好的医院做了实习,而且在实习过程中又频频令人惊喜,重要的是得到了一些重量级医学专家的称赞。这世上会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自带光芒,哪怕失去了阳光,她自身所散发的光芒也会让人瞩目,顾初就是这种,曾经宛若温室的花在经过大风大浪后,经过时间的历练和捶打后,已然可以自由自在地茁壮成长。
这一年里虽说事情不少,但顾初还是提前交了成绩单,就连老师都惊讶于她的勤奋,顾初开着玩笑说,我是应试型选手嘛,做别的不行,考试最擅长了。
当然,这话是说给外面人听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中间付出了哪些辛苦,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从实习第一天到现在她经历了哪些历练,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时间是多么宝贵,但她的时间,比别人来的更加宝贵。她没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没有那么多慢慢来的借口,因为,陆北辰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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