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若澜立马开门迎了上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澜姑娘,少爷从青楼带回一个身怀六甲的妓子,说要纳她为妾,少夫人不肯,那妓子又哭又闹的,少爷便说了气话把少夫人给气晕了!”轻芸哭诉道。
若澜脸色难看,“我们现在立马去宋府!”
“好好好!”
轻芸连忙带着若澜和樱桃出门上马车。
一上车,若澜看到宋夫人竟在马车里,不由一怔,“宋夫人,你怎么……?”
宋夫人面露愧疚,“我实在是无颜以对啊!你之前明明提醒过我,要我劝说铭嵘两夫妻分开些来,但我一时不察,竟让那个小贱蹄子跑到妙音面前作威作福,这才惹出来这档子事儿来啊!”
若澜抿唇,话语在嘴里吞吞又吐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宋夫人,宋公子是独生子吧?”
宋夫人露出不解的表情。
“宋夫人,你真的确定那个青楼女子肚子里怀着的是宋公子的孩子吗?”若澜问她。
宋夫人对此倒是有自信,“谅那妓子胆大包天也不敢骗我。”
“宋夫人允许宋公子把那个青楼女子接进府,是认为孙子应当多多益善,其母是何人根本不重要,是吗?”若澜又问。
“那妓子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妾,就算生下一个儿子,那也是要送到妙音名下教养的。”宋夫人还是不懂若澜几句询问是何意思,便道。
若澜知道这么问是没有结果的了。
她干脆道:“宋夫人,如果这事儿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是妙音,一向不喜你的丈夫忽然带回来一个身怀六甲的青楼女子当妾,你会如何想?”
在古代家庭而言,宋夫人的确算是一个慈和的婆母,她在乎丈夫、儿子,也对儿媳很好。
只是,她的心里有一个地位高低,丈夫>儿子>自己>儿媳。
而这个怀了孕的青楼女子一出现,在宋夫人心里便是儿媳≥青楼女子,因为她们二人都怀着她的孙辈,所以她对两人的态度都相对宽容。
闻言,宋夫人面色不悦。
若澜淡然道:“当然,宋夫人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耳边风,听过便算了。”
她也不跟古代女子讲述现代思想,直接用古代后宅那一套来给宋夫人做分析:“我们就说妙音的孩子,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哪一个更重要,宋夫人心中应该有决断吧?”
“而且,宋公子如今还年轻,以后又不是不会再有孩子,你又何必来者不拒?”
“这事儿一个弄不好气得妙音小产,那个妾又生了孩子,到时候你再把孩子交给妙音教养,那岂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但如果你不把孩子交给妙音教养,任由一个青楼女子出身的人来教,那能教出怎么样的孩子来?”
这么细细听来,宋夫人醍醐灌顶。
“是我想岔了!若澜,还是你聪明啊!”
“不是我聪明,是宋夫人您身在局中看不清,我一个旁观者,自然看得比你清楚。”若澜并没有揽功,而是谦虚道。
“我知道回去该如何做了!那个妾不过是一个玩意儿,我回去就让人把她关到外面去,绝不会让她再出现在妙音面前的!”宋夫人道。
若澜又问,“那她的孩子……”
“派人照顾着,生得下来便生,生不下来就送回青楼里。”宋夫人看清后,便冷静了许多。
若澜露出一个微笑,“我会多劝劝妙音的。”
虽然她的一番话可能会导致那个青楼女子再度堕入红尘,但是若澜自认为不是一个圣母,而且她只想保护身边的人。
别人如何,她不想管,她只想管许妙音好坏。
到了宋府后,若澜跟着轻芸来到许妙音的院子,一进屋,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儿。
她不由蹙起眉来。
“少夫人,若澜姑娘来了!”轻芸凑到床边,小声道。
许妙音原本还怏怏的,一听这话,连忙坐了起来,急乱道:“你怎的喊若澜过来了?我这还未洗漱梳妆的,如何能见——咳咳咳!”
话都没说完,人就已经咳嗽起来了。
“妙音,我和你之间又何须见外?”若澜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走近床边。
一直伺候在床边的丫鬟轻雨立马把帐帘给挂了起来。
若澜扶着许妙音坐好。
见她面色苍白,又是心疼又是没好气道:“我好几日才养出红润的脸蛋,你倒好,才两日未见就搞得自己病如西子。”
许妙音垂下眼帘,内心委屈:“我也不想如此,但在这个家里,我便感觉自己像是被囚笼的鸟儿,看不见外面的风景,也闻不到花草的芬芳。这般想得久了,心情便越发郁结。”
“谁也没囚禁你,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若澜鼓励道。
“但是婆母说……”
“我已经和宋夫人谈过了,她已然明白只有你过得快乐,你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平安、顺利降生。”
闻言,许妙音眼睛一亮。
但下一刻,她又热泪盈眶,“若澜,有你这个闺中密友,我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若澜没好气地瞪她,“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有我在全程护航,你一定能平平安安地生产。难道你不信我吗?”
许妙音连忙道:“我信你的!”
“那夫人就得好好吃饭、好好吃药!”这时候,站在一旁候着的轻雨突然开口道。
若澜挑眉,看向许妙音,“这会儿都已经未时了,你还没用午膳?”
许妙音眸光闪烁,低下头懦懦道:“……我之前没胃口。”
“那现在有胃口了吗?”若澜问。
“……有了。”
“那就现在吃。”
“……好。”
见许妙音点了头,轻雨立马道,“那奴婢现在就去给夫人盛小米粥!”
说着,人就已经小跑出去了。
“你看,你不好好吃饭吃药,身边人都跟着着急。”若澜用手指点了一下许妙音的眉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提到这句,许妙音的神色便黯然了下来。
“你们关心的就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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