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廊亭里,动作间碰到拇指上陌生的黑色权戒。
唔,不是梦。
权珩心想,我确实可以联系走进科学了。
她依旧坐在轮椅上,手边是之前沏好的龙井,看茶的温度,时间也不过五分钟——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流速不同。
这倒是点好处。
权珩抬手,把还温着的茶匀浇在茶宠上。
廊亭正对一片荷花池,本是八月十五的团圆日子,现在连荷花也只剩下残痕。
“老大!”
变声期特有的微哑嗓音扰乱寂静,跑来的少年人校服穿得也不正经,散散系在腰间,嘴里的糖果还没化,鼓起一边脸来。
“老大,生日快乐!”他说着祝福,把书包随便摔在地上,一滴溜地仰坐在桌旁的太师椅上。
“这个时间,”权珩倒了杯茶推给他,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你又逃课了?”
“谁让初三中秋不放假,我可不能缺下您生日。”他喝的急,一路从学校跑来,浅栗色的头发被风吹得翘起,被他放了杯子随手撸了把。
“而且我看今天好多人来庄子里送礼祝寿。”桑亭一手撑着脸,一手去戳那胖乎乎的茶宠金蟾,“您今年还不露脸吗?”
“不到时候,也没什么有趣的。”权珩拨着珠子,一身纯白唐衣衬得人佛气又与世无争。似乎天然地绕着一层淡然的亲和力,显得懒散随和。
“老太婆今天生物课讲了兴奋阈值,”桑亭放过那吐泡的紫砂金蟾,一手压在桌边,撑起身子来,“老大这是阈值高,送礼物要够刺激够合心意才能让您开心。”
权珩嘴角弯了下,声音很轻:“是吗?”
“是啊,但是我送的这件礼物,老大一定会喜欢。”
权珩偏眸看他,少年人凑近的瞳孔微微放大,透出兴奋和杀戮的恶劣。
“我找到那个吞货的蠢材了。”
权珩捻珠的动作微顿,她抬头看了眼阴沉下来的天,抬手把壶里热茶浇在茶宠上。
手腕纤细,像是透白的润玉。
桑亭有些摸不清权珩的意思,话里带着疑惑:“……老大?”
“天气潮,待会有大雨。”权珩放了壶,掀眸吩咐,“去拿把伞。”
……
中秋节的傍晚下了场大雨。
龙武大街的巷子口拐进了辆加长林肯,皮闹的孩子推开窗户惊奇地往下看,咋呼着喊母亲围观。
女人顺着窗户往下看,那车前后跟着数辆黑车,下来的人都训练有素,统一穿着黑色西装。
不像是街头混混,也不是印象里的杂帮派。
加长林肯开了宽敞的后车门,铺开一层缓坡,纯白古伞在这黑沉的雨幕里像是一朵醒目圣洁的莲,遮下不懂事的雨,女人只能隐约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窥见这水墨似的名画一角。
佛珠温润,人如昙花,气如莲。
“好漂亮哎!”娃崽指着那白衣薄身的人,只看感觉,就惊讶地出声。
这声音引来注意,这群人几乎同一时间盯上他们,有人警惕地想往这栋楼来。
轮椅上的人偏头看了眼,隔着雨幕眼神也是温淡的,抬了抬手指打消了手下的念头。
女人这才后知后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扯着孩子后领关上窗户:“写作业去撒!看人家干啥子!拿笤帚打你听见没?!”
……
“爷,真的不用解决?”
“小孩子好奇罢了,”权珩阖眸,“不要画蛇添足。”
手下这才闭了嘴,稳稳推着人轮椅进了窄巷。
雨大,血顺着水远远洇到了巷边。
巷子边横着几个男人,剩下的人滚在地上,又连忙起身求饶:
“小二爷!小二爷您饶了我吧。那批货我这就给您送回去!”
“送回去?”桑亭嗤笑,半蹲下来把人脸卡着拉起来,“我老大的货你也敢吞,胆子不小啊。”
“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啊!是权家的大少爷!是权大少爷让我干的!”
桑亭一顿,皱眉:“权家大少爷?权霖那个狗东西?”
轮椅的声音引了注意,桑亭起身迎了过去:“老大。”
其他人都低了头,喊了声“爷”。
“老大,”桑亭接过油纸伞,替了手下的位置,“姓葛的说……是权霖的主意。”
“权霖?”权珩微微抬眉,稍有些意外。
自从岚庄发展起来,把古江市临边区域的生意都割入口袋,又入驻权氏集团大本营的古江后,权家就很少主动惹事了。
更何况上次权家老爷子因为二儿媳出轨,十几岁孙子是外家人的事情吐血后,更没了张牙舞爪的气势。不赶紧找药续命,又来折腾什么?
“是,是权霖的主意,爷!您听我说啊!”
葛徊扭动身子,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爬近。
“权霖说,岚庄这些年的生意挡了权氏集团的发财路,是权老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我扣了岚庄的货,阻止您在道上的生意。他就能借机把公司扩大做出业绩,正好权老爷子要立遗嘱,可以多分遗产,甚至拿到公司CEO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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