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什么，磊磊你想吃什么水果？爸给你买去。”罗海偷瞄了一眼脸色不善的曹红英连忙问道。
“买点西瓜吧。”罗凡回答道。
“行，爸这就给你去买。”说完罗海顶着曹红英不善的目光“逃”出了病房。
“唉！你爸这人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跟个木头似的，平常在家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说他两句还总嫌说，多大的人了，还这幅德行，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听着曹红英的数落罗凡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话他已经多少年没听过了？
在罗海出事以前，曹红英总会喜欢念叨他几句，因为罗海这个人就是个闷葫芦，性子又疲，做事儿慢慢悠悠的。
而曹红英又是个急性子，看不惯罗海这幅德行，所以总会絮叨两句。
可自从罗海半身不遂以后，曹红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罗海的不好，生怕刺激到罗海。
比起相敬如宾的父母，罗凡还是更喜欢看自己老爸被训，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阻止罗海签下合同。
“妈，我爸要签什么合同？”罗凡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曹红英闻言一愣，在她的记忆里，罗凡以前对这些事情可是从来不关心的，今天怎么会突然开口问了？
不过曹红英也没有想瞒着罗凡，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简单给罗凡介绍了罗海要签的这个合同。
罗海要签的合同说白了就是一份股权分配声明书。
这份声明书上写明了罗海注资700万，在这个新成立的食品加工厂里占有50%的股份。
“妈，我爸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办厂了？”
“一方面是因为相关政策的扶持，另一方面是因为你爸看到几个朋友办厂收益都不错就想跟着干。”
“可我觉得他们办厂还没有咱们家开超市赚的多啊！
一个厂子少说50多号工人，一个月光工资就开出去不少，再加上各种设备的损耗，初期成本就很高了。
万一生产出来的商品没有好的销售渠道，还有可能会积在手里，到时候别说赚钱了，愁都愁死了。
相较而言开超市就稳定多了，咱们这个县级市统共就两家大超市，每天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是咱家能再开一个大超市肯定赚钱。”
罗凡说的开超市并不是随口胡说的，在罗凡的记忆里2010年市里的北城区开发以后就又开了一家新的大型超市，一直到2022年，他们市里还是这三家大超市，生意相当稳定。
比起投资办厂来，开超市明显更适合他们家，而且罗海和曹红英以前就是经营超市的，再开一家也比较有经验。
坐在病床边的曹红英听完儿子的话显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的罗凡居然能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
其实曹红英也觉得办厂什么的风险有点大，但罗海这次显得很自信，很有斗志，这么多年了曹红英很少见罗海对一件事这么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阻拦。
但现在听到罗凡的话，曹红英也觉得他们家还是开超市比较好。
见曹红英若有所思的样子，罗凡就知道他妈应该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罗凡的话对曹红英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这得益于罗凡从小到大的优异成绩。
从一年级到初中，罗凡考试回回都是全班前三大概率是第一，后来考进了市一中成绩也就掉出过一次全校前三。
在这个时候判断一个孩子是不是好孩子，有没有前途，唯一的标准就是成绩。
罗凡的成绩摆在这里，他的话曹红英自然是很重视的。
片刻后，罗海拎着半个西瓜回来了。
曹红英的性子比较直，也不跟罗海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老罗，我刚刚跟儿子聊了下你要办厂的事情，我和儿子都觉得比起办厂来，我们家更适合再开一个超市。”
罗海闻言一愣，他先是转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罗凡，又看了一眼曹红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我妈没有乱说，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思，我也不太看好办厂。”罗凡说道。
“为什么不看好？我看你几个叔叔都干的都挺好的。”罗海问道。
“爸，你知道金融危机吗？”
罗海点了点头。
“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没有完全褪去，我们这儿办的厂大多都是做进出口食品，衣服加工的。
咱们家要办的厂子还有外商投资，那肯定也是走这方面的。
去年我那些办厂的叔叔，为了厂子产品的销售渠道东奔西跑，爸你当初也接收了他们不少货物放到咱们超市里卖吧？”
“可金融危机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罗海皱着眉头问道。
“是过去了，但影响还在，经济的恢复远比经济的建设更加艰难，未来的几年金融危机的影响才会慢慢显露出来。
现在投资办厂，跟49年入......”
“叮铃铃～”罗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罗凡的话。
罗海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老罗，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今天签合同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老程，我儿子刚刚被摩托车撞了，脑震荡挺严重的，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实在是走不开。”
“你儿子被撞了？他今天不是高考吗？怎么会被撞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合同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可现在外商那边很不高兴，他说要换一个人合作。”
罗海闻言沉默了，刚刚罗凡的话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去年那些朋友求着他多拿一些货时的场景。
罗海的朋友们告诉他金融危机已经过去了，但现在罗凡却跟他说金融危机是过去了，但是影响还在，而且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罗海不想拿一家人的未来去冒险。
想到这儿，罗海朝电话那头说道：“老程你帮我和外商说一声，我儿子这个情况我实在走不开，等我儿子的情况稳定一些了咱们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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