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列茨科夫说完这番话,左右看了看,见参谋长斯捷利马赫将军不在,马上叫过作战处长谢苗诺夫,向他下达命令:“谢苗诺夫上校,记录我的命令。近卫第4步兵军所属的第22、第23、第32、第33步兵旅,即刻调往锡尼亚维诺高地的东侧,配合斯塔里科夫将军的近卫第3师,向涅瓦河攻击前进。第53、第137步兵旅,和第122坦克旅,前往高地的右侧,加强第8集团军的近卫第24师和第265步兵师,切断锡尼亚维诺高地的敌人和涅瓦河防御区域的联系。”
说到这里,他扭头望向了坐在桌边的炮兵司令员杰格佳廖夫,问道:“老伙计,你手下弹药充足的炮兵团还有多少个?”
杰格佳廖夫这次没有信口开河,低头翻看了一下面前的笔记本,抬头回答说:“还有一个重型加农炮团,和四个独立迫击炮营。”
梅列茨科夫听完杰格佳廖夫所报的数据,又接着吩咐谢苗诺夫说:“让加根将军马上派出第140步兵旅,掩护这些炮兵部队在锡尼亚维诺高地的南侧建立阵地,为进攻高地的我军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谢苗诺夫记录完命令,转身去通讯室下达命令去了。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我微微蹙了下眉头,心说梅列茨科夫的指挥能力,和朱可夫相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指挥这么大的战役,居然没有在指挥部里安排好足够的通讯器材,以至于无论是向部队下达命令,或者接收战场反馈回来的战报,都要派专人往返于指挥部和通讯室之间,而且两个地方相距还不近。要知道,战机往往是一闪而逝的。照他们这样,很容易贻误战机的。
谢苗诺夫刚离开不久,屋子里的高频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是通往克里姆林宫的专线电话。此刻打电话来的人,大家不用猜都知道。铁定是最高统帅本人。
梅列茨科夫拿起电话,先恭敬地向斯大林问好后,微笑着说道:“斯大林同志,我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锡尼亚维诺高地右侧的近卫第24步兵师和第265步兵师,经过顽强的战斗,又向德军的防御纵深推进了三公里。目前该部队距离涅瓦河,只剩下最后的五公里。”
这时,他突然停止了汇报,把话筒紧紧地贴着耳朵上。似乎在仔细地聆听着斯大林的询问。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地说:“斯大林同志,目前高地还在德国人的手里。昨晚原驻守克里木的第180步兵师,趁夜色悄悄地进入了高地。由于我军的侦察员没有发现敌人增兵,并加固了防御工事。所以在今晨进行的五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了。”说到这里,他把话筒从耳边移开,转过身来,向站在墙边的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
我快步地走到他的面前,刚想说话,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将话筒递给了我。知道我即将和斯大林通话,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以至于说出的话都不连贯了:“您好!斯……斯大林同……同志!”
话筒那一边的斯大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调侃地说:“丽达,你怎么了?你说话怎么结巴了?这可不像你哦。”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冲着话筒嘿嘿地傻笑。
斯大林咳嗽一声,也没和我再客套,开门见山地问:“丽达,你说说,假如你是方面军司令员,这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
对于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的大人物来说,部下所提的建议,他可以不采纳,不过既然他都问出口了,你还敢不说的话,后果将会是非常严重的。我立即张口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突然又想到上次被否定的提议,担心这次向他提出的建议,也会遭到同样的下场,不禁有些踌躇起来。
斯大林迟迟听不到我的回答,忍不住开口催我,语气也变得异常严厉:“丽达,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啊?”
听到斯大林有发火的前兆,我连忙回答道:“不是的,斯大林同志。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正在考虑该如何向您说这件事情呢。”
“说来听听吧。”
我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随即口齿清楚地说:“斯大林同志,目前我军的进攻部队离涅瓦河只有五公里,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列宁格勒方面军的涅瓦集群立即渡河,从德军的背后发起进攻,策应第8集团军的进攻行动。我军的两路夹攻,势必会分散德国的防御力量,这样的话,沃尔霍夫方面军就能迅速地突破德军的防御地带,实现和列宁格勒方面军会师的战役目的。”
斯大林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丽达同志,涅瓦集群缺乏足够的渡河工具,现在还不是渡河合适的时机。他们应该等到沃尔霍夫方面军的部队到达涅瓦河边时,再渡河接应。当然在这次战役里,他们也没有袖手旁观,列宁格勒方面军的重炮、波罗的海舰队的舰炮,不是一直在为第8集团军的进攻,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同时列宁格勒方面军的战斗机群,一刻不停地在战场上空巡逻,确保德国空军不会对我军的地面部队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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