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俩之间的聊天变得随便起来后,他忍不住好奇地问:“少校同志,这么急着让您赶回方面军司令部,难道是要让您去执行什么紧急的重要任务吗?”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我犹豫了一下,心想如果把我要调到新组建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事情告诉他,不知道算不算泄密?不过短暂的时刻后,我还是打算对他实话实说,他毕竟是内务部的人,就算我不告诉他,他也很快会知道的。“刚才最高统帅部给梅列茨科夫大将打来电话。调我到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去工作。”
“斯大林格勒?!”图尔奇诺夫吃惊地叫了起来:“难道那个以最高统帅名字命名的城市。也会遭到被德国人围困的命运吗?”
我不得不承认图尔奇诺夫这个内务部的军官。有着相当敏锐的判断力,仅仅听说我要调到斯大林格勒去,就猜想到了这个城市可能遭到的危险。虽然我知道斯大林格勒战役迫在眉睫,但却不能告诉他即将发生的事情,否则我就变成神棍了,所以我只是含糊地回答说:“从目前的局势来分析,不排除德国人有进攻斯大林格勒的可能。”
不知不觉中,小维谢拉村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图尔奇诺夫用胳膊轻轻地碰碰我。提醒我说:“少校同志,您看,方面军司令部到了。村口的检查站那里停了辆吉普车,不会是来接您的吧?”
我朝村口望去,可不,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检查站的旁边,停着一辆两门的吉普车,一名戴着钢盔的上尉军官,正背靠着车身在抽烟。见到我们的车朝村子方向开去。他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踩了两脚。又拉了拉军服的下摆,迎着我们走了过来。
那位上尉向前走了十几步,停了下来,高高地举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示意我们停车。我连忙吩咐图尔奇诺夫:“中尉同志,把车停在路边吧,也许他真是来接我的。”
车挺稳后,我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正想开口问那位上尉是不是来接我的,没想到他先开口试探地问:“是奥夏宁娜少校吗?”
“是的,我是奥夏宁娜。您是?”
上尉走到我的面前,来了个立正敬礼,说:“您好,少校同志。我叫阿拉托利,是朱可夫大将派我来接您的。”说完,侧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接您的车就停在检查站那里,请跟我来,我们立刻就出发。”
“等一等,阿拉托利上尉。”我叫住了要在前面带路的上尉,喃喃地说:“这就出发吗?我还打算回去收拾点东西再走呢。”
上尉停住脚步,在我面前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少校同志,我奉命在明天早晨七点,将您送到朱可夫大将的指挥部。现在是下午六点了,我们必须在十三个小时内,赶七百多公里的道路,如果不抓紧的话,就不能按时到达目的地。”
我对老毛子的古板是深有体会,知道这名上尉既然接到了七点以前要将我送到目的地的命令,他就会不折不扣地去执行。七百多公里的路程,路况又不好,要是我再在村子里耽误一会儿的话,这名上尉为了赶时间,估计会把吉普车当成方程式赛车来看,等我在路上颠簸十几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时,估计早就被颠散架了。
我转身冲着还坐在吉普车上的图尔奇诺夫说:“中尉同志,您回去请转告司令员,就说我和接我的人一起出发了。谢谢您开车送我回来。”
阿拉托利上尉开的车,确实有方程式赛车的风范。在开了不到两个小时后,从不晕车的我,居然晕车了。当我趴在窗口大吐特吐的时候,他只是很随意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驾驶着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狂飙。
朱可夫的司令部设在莫斯科西南方向的梁赞城内。当吉普车在一栋三层的大理石建筑物前停下后,阿拉托利上尉扭头告诉我:“少校同志,朱可夫大将的指挥部到了。”
我心中暗说终于到了,再不到的话,我就被颠散架了。推开车门,脚刚一沾地,我就觉得天旋地转两脚发软。我怕当众摔倒会丢人现眼,连忙在车旁蹲了下来,抱着头做深呼吸。
等有所缓解时,阿拉托利上尉走过来,将我拉了起来,低声地催促我:“少校同志,走吧,朱可夫大将还在等着您呢。”
我在他的搀扶下,走进了朱可夫办公的建筑物。在走廊里走了一截后,他又拉着我上了二楼。楼梯旁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名没有戴军帽的少校。他看见阿拉托利搀扶着我上来,连忙站起来,关切地问:“是奥夏宁娜少校吗?”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是的,我就是奥夏宁娜。”
“快请进吧!大将同志等您一晚上了。”说着少校转身推开了身后的房门。
房门刚推开。我就听见里面传来朱可夫那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少校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
少校连忙在门口挺直身体报告说:“大将同志。奥夏宁娜少校来了。”
“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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