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杰里科夫给我修的观察所,在一个小山坡上。由于坡上没有树木,只有低矮的植物,我怕车辆停在坡下,会敌人的侦察机发现,便命令他们原来返回,等需要时再打电话通知司机过来接我们。
观察所在山坡顶上。是一个半埋式掩蔽部,由于顶部覆盖了灌木和杂草,从空中飞过侦察机是发现不了的。看得出来,谢杰里科夫对这个观察所里是非常用心的,屋子中间有张一米见方的木桌。是留来放报话机、电话和地图的,还有几根长木凳,可以让人坐着休息。
和我一起走进观察所的,除了拉祖梅耶娃,还有普加乔夫和薇拉,另外两名战士待在外面担任警戒,而稍远的一片灌木丛里。隐蔽着警卫班的其他战士。
趁拉祖梅耶娃架设电台的时候,我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只见西南方向的开阔地上,有两条由交通壕连在一起的长长的战壕。战壕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是部队隐蔽起来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进入战壕。我再把镜头转向西面,望向了原来属于第208师师指挥部的那个小村庄,那里也是静悄悄的,既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炊烟,仿佛已经被人废弃了一般。
我放下望远镜。扭头问拉祖梅耶娃:“少尉同志,电台架设好了吗?”看到她在点头,我马上命令她:“立即和盖达尔中校联系,我要和他讲话。”
拉祖梅耶娃一指桌上摆的电话,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师长同志,那部电话昨天就安设好了,是可以和盖达尔中校联系的。”
听她这么说,我笑了笑,拿起话筒后,摇了几下电话机上的手柄,等电话一通,我就急匆匆地问道:“喂,是盖达尔中校吗?我是奥夏宁娜。”
“您好,师长同志,我是盖达尔,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盖达尔中校,我来问你,你的部队在哪里?为什么我看到战壕里没有人啊?”
“报告师长,您不是让我把部队隐蔽起来吗?您看不见的话,就证明我们的战士隐蔽得好。您都看不到的话,那么敌人更不会想到我们这里还有一支严阵以待的部队等着他们前来呢。对了,不光步兵隐蔽好了,就连莫罗佐夫的炮兵连也隐蔽在阵地的后面,我想您也没有发现他们吧。”
听盖达尔这么说,我才猛地想起莫罗佐夫的炮兵连的确是部署在盖达尔的阵地后面,刚才也没有看到。我扔下电话,走到观察孔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战壕里还是一片死寂,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但在第二道防线的后方,有几个草垛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这几个一人高的草垛之间的间隔距离都是相等的。
我觉得奇怪,集体农庄的庄园把几个草垛堆在离村庄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而且还摆的这么整齐,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就看出草垛的庐山真面目了,原来莫罗佐夫炮兵连的火炮就隐蔽在草垛里。
我咧嘴笑了笑,又把镜头转向了防线的正面。虽然我军的防御正面有两公里,但是由于一侧是一条小河,德军部队想进入盖达尔驻守的村庄,就必须穿过我军修筑的那两道防线。
我举着望远镜看了将近一个小时,不光发现德军机械化部队的影子,甚至空中的侦察机也没有看到。我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德国人没有发现我军从原来的设防阵地大规模后撤了吗?否则的话,他们为什么还不出动部队来抢占这些无人保守的地段呢?”
就在我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了尘土。我连忙集中精神,把望远镜望向那边,很快远道而来的敌人部队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敌人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前面是三辆并行的坦克,后面五六辆装甲车,再后面就是满载着士兵的卡车。
由于我事先说过权力下放,让盖达尔独立指挥这次战斗,所以看到敌人出现后,我没有急着给他打电话发号施令,而是继续举着望远镜观察敌情。
虽然我的耐心很好,没有给盖达尔打电话,但是有人沉不住气,抢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拿起话筒,才知道是二团长奥列格打来的,他压低嗓音激动地说道:“师长同志,敌人的部队正从离地下坦克库不远的区域经过,需要我们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吗?”
“不行,中校同志,不行。”我连忙制止了他的冲动行为,严肃地告诉他:“你们团和坦克分队的位置不能随便暴露,继续潜伏,什么时候出击,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说完,不等他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敌人的坦克离我们的战壕越来越近,可是战壕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连盖达尔也没有给我打电话,请示是否该开炮拦截敌人的坦克。
当敌人的坦克离战壕还有一百米时,那些在第二道防线后面的草垛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的加农炮。看着正在紧张忙碌着的炮手们,我不禁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希望他们的动作能早快点,能赶在德国坦克发现他们以前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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