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稍等,司令员同志。”我说完后,把耳机和送话器往桌上一放,走到一部电话机前,摇了几下基座上的手柄,接着拿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女接线员甜甜的声音:“指挥员同志,请问您要哪里?”
我愣了片刻后,本能地回答说:“请您给我接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将军。”
“请稍等!”
很快听筒里就传出了扎哈罗夫的声音:“喂,我是扎哈罗夫,您是哪里?”
“您好,参谋长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表明自己的身份后,我简短地向他报告,说崔可夫在等着向他汇报白天战斗的情况。
“好的。我马上过去。”他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扎哈罗夫便出现在了门口。他冲我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问道:“崔可夫在的哪条线上?”
我连忙把他领到了托卡列娃负责的那台报话机前,拿起桌上的耳机和送话器,一股脑地递向了他,同时保持着微笑说道:“崔可夫将军在等着和您通话。”
扎哈罗夫道了声谢后,戴上耳机,一手握住送话器。另外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和铅笔,开始记录崔可夫所汇报的战况。因为我离得不远,稍稍把身子倾斜一点,就能看到本子上所写的内容。
只见上面写着:“敌人在黎明时,开始向我集团军的防区发动了新的进攻。古尔季耶夫师在18时以前扼阻了敌人进攻。但是,日终时,德军从两翼包围过来,该师只得向尼日涅乌金斯基大街以南撤退,退到铁路另一边。把左翼摆在温尼茨基大街。该师的一位团长马尔克洛夫少校在战斗中负了重伤。
斯梅霍特沃罗夫师一整天都在与敌人争夺公共澡堂和炊具厂。在全天的战斗中,公共澡堂虽然易手了好几次。但现在仍在我们手中。该师伤亡很大,各团只剩下200~250名指战员。
古里耶夫师击退了德国人对“红十月”工厂的所有进攻。戈里什内师、瓦丘克师和罗季姆采夫师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抗击敌人在集团军左翼发动的数次进攻。
我们根据这些战斗进程判断。敌人的企图是不惜一切代价冲到伏加河,占领主要工厂之后,从那里沿伏尔加河向南发展攻势。”
扎哈罗夫在本子上记的差不多了,开口问崔可夫:“崔可夫同志,还有其它要报告的吗?”
“我们查明,”由于扎哈罗夫把耳机摘下握在手里,以至于我能清晰地听到崔可夫的声音:“从莫克拉亚梅切特卡河到107.5高地,在大约5公里的正面上,敌人就集中了5个师的(其中包括3个步兵师和两个坦克师)。此外还有许多加强部队。另外,德军还从苏德战场的其它地段和从德国本土调来大约40个工兵营。德军在奥尔洛夫地域的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解决那个凸出部,而且还企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以便向各工厂实施主要突击。面临这种局势,我们决定派若卢杰夫师去坚守拖拉机厂。
第37师各团占领防线之后,于今天清晨立刻投入战斗,阻击已突破古尔季耶夫师和叶尔莫尔金师战斗队形的敌兵步兵和坦克。
集团军需要有喘息的时间,哪怕是一天也好,需要整顿队伍、集结火炮、供给弹药、补充人员,以便下一步用局部反攻击把侵略者从拖拉机厂住宅区和巴里卡德镇驱逐出去。方面军司令员要求我们在今天清晨开始反攻击。但集团军根本无法做到这点。因为我们这里弹药告竭,而通过伏尔加河运送弹药,也因为德军不间断地炮击和轰炸,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扎哈罗夫听完崔可夫的报告后,有些不耐烦地说:“崔可夫同志,你们集团军所提出的所有要求,方面军都是尽量满足你们的。昨晚加强给你们的别雷上校坦克第84旅,不是已经渡河到了城内吗?”
对于他的质疑,崔可夫辩解说:“参谋长同志,由于运输船只的缺乏,目前只有轻型坦克才能渡过河。这些轻型坦克来到右岸后,立即被编入若卢杰夫师和古尔季耶夫师的战斗队形之中。它们只能被用来作火力点,因为用它们进行反冲击,去迎击德国人的坦克,我个人认为是不理智的。还有今天白天,敌人尽在城市工厂区上空就出动了近2000架次。从天亮开始,部队的所有行动都停止了。由于敌人的猛烈轰炸,那些受伤的战士,甚至无法在天黑前,离开避弹壕和掩体,只能在黑暗来临时,才由卫生员送往卫生营。”
对于崔可夫所陈述的内容,我认为都是真实可信的,但此刻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旁听者,不能随便向扎哈罗夫谈自己的看法。不过好在扎哈罗夫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他点了点头,说:“崔可夫同志,我接到通知,刚从莫斯科返回的方面军副司令菲利普.伊万诺维奇.戈利科夫将军,将在今晚渡过伏尔加河,到您的指挥部去,监督反击计划的执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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