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库尔斯克会战的日期临近,我所承受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除了到前线视察外,还天天给各师师长打电话,检查他们的备战情况。虽然我小心又小心,对下面的各级指挥员叮嘱又叮嘱,可是该出事的时候,还是没能躲过。
6月21日一大早,我们就接到了瓦图京发来的电报,命令我们做好一切战斗准备,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丹尼洛夫捏着瓦图京的电报,用怀疑的口吻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觉得德军会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吗?”
我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代理参谋长别济科夫就抢先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完全有可能。要知道法西斯匪徒就是两年前的6月22日的清晨,越过国境对我们不宣而战的,我觉得他们在近期肯定会有大的动作。”
丹尼洛夫听完后,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笑着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怎么看。”
我听到他的问题,苦笑了一下,心说德军的进攻是在七月初,而不是现在,你的判断基本是准确的。正在我考虑该如何回答他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情报处长拉斯米欣中校,看到他神情慌张的样子,我猜测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问他:“中校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刚刚截获的一份情报。上面说他们在今天凌晨三点,成功地夺取了我们第一道防线上的四号阵地。”拉斯米欣说着,就将手里电报递了过来。
我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和拉斯米欣所说的没有什么出入,连忙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地图。”
别济科夫将地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摊开后,丹尼洛夫看了一眼,随后用手指着其中的一个位置。语气肯定地说:“司令员同志,四号阵地在这里。位于近卫第51和第52师的结合部,归第52师管辖。一旦德军站稳了脚跟,他们就能将这里作为进攻出发点。这么一来,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就会被割裂开来,形成各自为战的局面,最后被优势的德军各个击破。”
我和丹尼洛夫在研究地图时,别济科夫走到旁边,拿起桌上的电话。通过接线员要通了近卫第52师的师部。电话一通,别济科夫就冲着话筒怒不可遏地骂道:“是涅克拉索夫上校吗?我是别济科夫,我问你,你们的四号阵地是不是丢了?”
听到别济科夫在冲着涅克拉索夫兴师问罪,我和丹尼洛夫也停止了讨论,静静地听着别济科夫打电话,只见别济科夫拍着桌子骂道:“我问你,既然阵地丢失了,为什么不报告?难道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怕被送上军事法庭吗?”
当别济科夫怒气冲冲地回到桌边时。我抬头问道:“参谋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济科夫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的长椅,随后气呼呼地说道:“据涅克拉索夫报告说。德军是在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悄悄摸上阵地的。因为那个时间段的人是最疲倦的,所以哨兵被敌人尖兵解决后,居然没有人发现。不过德军的运气也不算好,他们的后继部队在通过雷区时,有名士兵不小心触雷,暴露了目标,惊醒了在掩蔽部的指战员。
由于一部分又摸进了战壕,我们的指战员很难形成有组织的抵抗。在经过一番的激烈战斗后。除了少部分退出了阵地外,剩余的都光荣牺牲了。”
“我们的阵地上有多少人?”我等别济科夫说完。就立即问道。
“守军有一个连,连长是一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别济科夫如实地回答说:“当他看到敌人的势大。便指挥指战员们且战且退,撤出了四号阵地。”
“当他发现敌人摸上阵地,并和守军展开战斗时,他有没有立即向上级报告情况?”我以前去过四号阵地,对那里的防御工事很了解,就算德军冲进了战壕,我们的守军也可以利用几个现成的火力点固守待援,哪能那么容易就撤出阵地呢?想到这里,我又问了这么一句,就是想搞清楚守军连长当时采取了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别济科夫想了想回答说:“连长说当时事发突然,来不及示警,知道他们退到友军的阵地后,才用电话向团部上报了情况。”
“胡闹,简直是胡闹。”丹尼洛夫听完别济科夫的述说后,拍案而起,“幸好德军是小部队偷袭,要是来得是大部队,那么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就有可能被敌人彻底突破。”
我等丹尼洛夫说完,轻声地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给涅克拉索夫上校打电话,将丢失阵地的连长就地枪毙,同时命令他立即组织力量,将四号阵地给我夺回来。”
我的话说完后,别济科夫有些迟疑地说:“司令员同志,把连长枪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要知道他毕竟是率领部队抵抗了很久才撤出阵地的。”
我望着别济科夫,表情凝重地说:“参谋长,您要记住,大兵团作战,军纪一定要严。如果涅克拉索夫上校不能组织部队将失去的阵地夺回来,我会把他职务也撤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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