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洛夫听了我郑重其事说出的话,却不以为然地瘪了瘪嘴,可能是认为我太过于危言耸听了。也许在他的心中,还一厢情愿地认为曼斯坦因从南面发起的进攻,不过是德军的佯攻而已,其目的就是为了掩护德军的中央集团军群,从北面对库尔斯克发起的进攻。
我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丹尼洛夫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后,忽然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曼斯坦因所组织的进攻,虽然声势浩大,但其实进展并不大。您看他们到现在为止,不光没有占领普罗霍洛夫卡地区的任何阵地,甚至连我们陷入他们合围的几个师都没有能力吃掉。由此可以判断,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的进攻,不过是为了牵制沃罗涅日方面军的部队,使我们抽调不出部队,去增援正在浴血奋战的中央方面军。”
“副司令员同志,说说您的看法吧?”对于丹尼洛夫的这种看法,基里洛夫饶有兴趣地问道:“您认为他们的最终突击目标是哪里?”
丹尼洛夫看了基里洛夫一眼,随后又埋头看着地图说:“还能是哪里,军事委员同志。您看看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部队,已突破了我们中央方面军的第70和第13集团军的结合部,正冲向了库尔斯克。但由于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部队的顽强抗击,德军推进的速度很慢。如果不出动兵力将我们牵制住的话,只要我们抽调两个集团军去填补突破口,就能将德军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化为乌有。”
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听着丹尼洛夫的分析。等他说完以后,我发现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如果不是我了解这段历史。知道最后的结局,没有我会毫不犹豫地赞同他的观点。
别济科夫听他说完后,疑惑不解地反问道:“副司令员同志。假如真的像您所说的那样,曼斯坦因为什么不抽调部队去直接增援中央集团军群。而要舍近求远,冒着失败的危险,向我们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啊?”
谁知别济科夫这么一问,还真把丹尼洛夫问住了。他想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了一个可能,结果说到一半,他自己就把自己的猜测推翻了。
没等到丹尼洛夫给别济科夫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我看到别济科夫和丹尼洛夫还在研究德军舍近求远的时候。就伸手拿起了电话,问道:“我是集团军司令部,您是哪里?”
话筒里传来的是塔瓦尔特基拉泽的声音,听到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我的心头立即就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赶紧问道:“将军同志,出什么事情了?”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将周围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报告司令员同志,第308团的高地失守了。”塔瓦尔特基拉泽战战兢兢地报告说。
“什么,第308团的阵地失守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皱着眉头大声地问:“将军同志,你们的几个高地之间。不是都可以用炮火互相进行支援吗?怎么还会让敌人把阵地夺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塔瓦尔特基拉泽向我汇报说:“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由于第308团守卫的高地,没有遭到过德军的大规模进攻,所以在高地的南面,长满了还没来得及清理,足有半人多高的杂草,严重地影响了我们指战员的视野。
来偷袭德军身上穿的是很少见的迷彩服,他们利用杂草做掩护。悄悄地摸到了离我们阵地只有一百五十米的地方。这个时候,他们的炮兵突然开炮。用炮火对我们的守军进行压制。当炮火延伸射击时,德军不顾有被自己炮火误伤的可能。就从隐蔽的地方,向我军阵地发起了冲锋。他们用手榴弹清除阵地前彩玉的障碍,以火焰喷射器拔出我军暴露的土木火力点。但我军阵地上的抵抗渐渐减弱的时候,手持冲锋枪的德军官兵,就跳进堑壕和我们的守军展开了近距离的战斗。”
我听塔瓦尔特基拉泽汇报时,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听越像自己惯用的战术,没想到如今却被德军学了去,还反过来对付我们。我等他一说完,立即追问道:“将军同志,搞清楚这股德军的番号没有?”
“根据从德军的尸体上缴获证件来看,他们是属于‘维京师’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回答完毕后,还特意强调说:“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很强,一点都不比前两天和我们交战的‘希特勒师’或‘帝国师’差。”
听说夺取我们阵地的居然是“维京师”,我不禁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要不是扶住桌子边缘的话,肯定就一头栽倒在地了。真没想到,曼斯坦因这么看得起我,居然又派来一个战斗力强悍的党卫队师,看到不把我们打垮,他是不会甘心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命令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同志,没啥可说的,立即组织部队反击,一定要尽快将高地夺回来,否则第309团和你们师部的侧翼,就全部暴露给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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