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塔尼娅的这番话,我想起在后世,一个朋友的孩子在俄罗斯读书,上大学之前也是一切学费全免,而且在老师家学习专业课时,老师还主动承担了所有的食宿费用,看来这样的好传统是苏联时代遗留下来的。
我们在鲍里索娃这里,一直待到晚上十点以后,才陆续散去。鲍里索娃还热情地对我说:“丽达,你住得远,今晚就别回去了,就留在我这里住一晚。等明天早晨我上班的时候,再一起走吧。”
鲍里索娃的好意让我不禁怦然心动,但转念一想,要是我住在这里,赫鲁晓夫有什么急事找我的话,就找不到人了。半夜找我,肯定不会是一般的事情,要是误了大事,那可以就麻烦了。想到这里,我婉言拒绝了鲍里索娃的好意。
鲍里索娃不放心,亲自将我送下了楼,还到附近的楼里,找了一个有车的司机,让对方将我送回去,并一再叮嘱对方,一定要将我送回家。
夜晚的街头没有什么车辆,连那些随处可见的军车也没有,司机把油门一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朝我所住的街区驶去。正当我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司机却意外地放慢了速度。
“怎么回事?”我睁开眼睛问司机。
司机用手朝前面一指,有些无奈地说:“前面有个临时检查站,把夜间通行证准备好。”
我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说:“我没有通行证。”
“那可怎么办?”司机着急地说:“要是他们发现你没有通行证,会把你抓起来。”
“放心吧,司机同志。”我冲司机笑了笑,自信地说道:“就算没有通行证,他们也不会为难我的。”
我们的车在检查站前停下,一名交警和两名胸前挎着冲锋枪、手臂戴着红袖套的战士走了过来。交警走到司机那边,弯腰敬了一个礼,礼貌地说:“晚上好,请出示你的证件!”
司机连忙摇下了车窗,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交警。
交警借助手电检查完司机的证件后,递还给司机,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我送这位姑娘回家。”
交警从车头方向绕到我这边,客气地问:“姑娘,请出示你的夜间通行证!”
我看了一眼他肩章上的军衔,回答说:“对不起,民警中尉同志,我没有通行证。”
“没有通行证。”交警听我这么说,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朝后退了两步,站直身体对我说:“这位姑娘,既然你没有通行证,那请你下车接受我们的坚持吧!”
听到交警这么说,司机有些慌了,他连忙冲着外面交警解释说:“民警同志,这位姑娘是居委会领导的朋友,我向你保证,她绝对不会是坏人。”
但交警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对我说:“请下车接受检查吧!”跟着他身后的两名战士上前两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见此情形,我的心里不禁暗自好笑,白天因为莫纳科夫的缘故,就曾经被巡逻队的人用枪口对着;到了晚上,又因为没有通行证,再次面对战士们的枪口。
我轻轻叹了口气,对着站在外面的交警说道:“中尉同志,请您等一下,我给你看我的证件。”说完,我低头打开了手里的提包,将自己的军人证递了出去。
等看清楚我的军人证,交警吓了一跳,连忙啪的来了个立正,随后将手举到额边敬礼,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我是民警中尉佩特罗,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说完,他冲站在两侧的战士说,“快点把枪放下,这是奥夏宁娜将军。”
坐在我身旁的司机,看到执勤的交警和战士,都站在原地向我敬礼,不禁被惊得目瞪口呆。我一边将军人证放回自己的包里,一边吩咐司机:“好了,司机同志,开车吧!”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我居然能送一名将军回家,这个事情就算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还以为我是在吹牛呢。”
司机将我送到了目的地,我敲开大门走进了楼房。苏娜见到我回来,一脸着急地说:“丽达,你可回来了。在半个小时前,有人打电话找你。”
“苏娜大妈,你知道谁找我吗?”
苏娜摇着头说:“我不知道,那人说话的嗓门挺响的。我估计不是市里,就是州里的领导,别人说话是不可能用那种语气的。对了,他说待会儿再给你打,你先回房间去吧,没准他又要打电话来了。”
我回到家里,打开屋里的灯,盯着摆在客厅里的电话,心里盘算着会是什么人给我打电话。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赫鲁晓夫给我打的电话,想给他打回去吧,又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只能耐心等电话再次打来。
我坐在客厅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电话铃声才再次响起。我冲过去抓起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喂,我是奥夏宁娜,您是哪里?”
“丽达,是我,赫鲁晓夫。”听筒里传来了赫鲁晓夫不悦的声音:“我给你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找到人。后来让人给值班室打电话,才知道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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