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觉月又轻声念道,许久静默无言。
光明晦暗复几轮,直至一道流光从远处飞来,遁光敛去后,一个满头白发,以枯木枝为簪结髻的老者从中走出。
此人看着觉月,似乎在打量着什么,而觉月也回过神来,双手合十,对其微躬了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木前辈。”
“你状态有些不对,怎么了?”万林谷的木尊者说道。
“昔日追青狮于南州时,那位曾予我换元转魂之法,可小僧似乎走错了路,如今恶念已生,心有蒙尘,不复明镜,终究踏不出最后的一步。”觉月据实说道。
“红月还是萧成武?”木尊者皱眉道。
“红月前辈。”觉月说道。
“是他!我就知道这家伙死了也不会让大伙安心。红月如此处心积虑,看来很早之前他与禹行有些干系了,否则怎会设局害你,他莫不是想让禹行仿效万剑旧事?”木尊者颇为忌惮地说道。
“应该如此。不过这也是我的意愿,萧前辈昔日枯坐佛塔数百载,一朝得悟,勘破迷离。虽说他所秉持的理念,与四位师父有所不同,但这是各人的领悟,无错也无对。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谁,是觉月,是魔魂还是玄悲?”觉月神色有些疑惑地说道。
那玄悲乃是白马寺上代化神修士,他所留下的舍利,被苦参四人用来寄托了一道魔魂,而这舍利与觉月又天生契合。
以致于觉月如今的情况,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三者须臾不分。
“你就是你自己,是自我是本我,无关其他。昔日在佛塔林之中,萧成武曾问苦参、苦陀他们四人,何为修行,何为佛?既然佛陀慈悲,那他们又为何袖手旁观氏族为祸南州,以众生为猪狗。我虽不知当时你那四位师父如何回答,不过数年之后,萧成武忽然顿悟,用他那把朴刀劈碎了佛塔,斩断了山门。十数年后,南州那边便传回了红月、玄山、萧成武他们三人覆灭氏族的消息。你可曾听过苦参他们曾经是如何回答的?”木尊者回忆道。
“不曾,几位师父皆守口如瓶。”觉月说道。
“是吗,怪不得今日他们让我来,想必也是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你!我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从后来的事情来看,萧成武跟随着觉月、玄山也没有找到属于自己心中的答案,不然也不会修行那换元转魂之法,分出另一位萧道友来寄托着自己的另一面。”木尊者恍然说道。
“是吗?那我的答案会是什么,又在哪里?”觉月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无视了眼前的木尊者。
“这要靠你自己去找了,这一点我帮不上你。”木尊者说道。
“这是自然,小僧明白。”觉月说道。
“那就好,其实我这几百年来也有些疑惑!那魔尊施展的玄机合魂秘法,所分化出来的三十六道玄魂,又为何会出现万剑还有禹行的情况?数千年前,万剑又为何将魔躯数分,镇压在不同的地方?”木尊者问道。
“前辈这可就问倒我了,数千年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魔躯所分出的玄魂并不一样,彼此记忆并未传承下来。不过至于万剑还有禹行历经胎中之谜的情况,也是只是一个意外而已。玄魂肉身未定之时,只是凭借着本能在行事。”觉月说道。
就在两人问答的时候,觉月忽然看向了远处,沉声说道:“又有两位道友陨落了。”
“在哪个方位,能感知到是谁吗?”木尊者急忙问道。
“还是在沿海方向,或许更远一些,距离太远,感应模糊,无法确定到底在哪里?数年前的那次应该是海大富,现在这次那两人的气息有些陌生,我未曾见过,应该是那两位从未现身过的道友。我未曾感觉到自身修为的提升,这两位应该是被其他道友所斩杀,不知道是哪位所为?”觉月说道。
“该死,既然是那个方向,那不是曹休,就是叶宁这两位玄魂修士了。”木尊者沉声说道。
“看来后面的事情会发生一些变故了。木前辈,我们回去吧,与四位师父商量一下,如今再与禹行僵持下去,只会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觉月说道。
“好,随我来。”木尊者说道,他衣袖一挥,面前便出现了一道旋涡般的空间裂缝,随即以法力裹住了觉月,一齐飞入其中。
下一刻,两人便出现在了瀚海漠原的金刀部落所在的圣城之中,花了不到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借助在此地的古传送法阵,回到了西漠白马寺中。
两人走出法阵之后,便凌空而飞,来到了白马寺后山的佛塔林前。
觉月轻声熟路地走进一座极为古朴的青砖佛塔中,顺延塔中盘旋的木质楼梯,缓步走了上去。
来到最顶楼的地方,他看到一位满脸皱纹,正盘坐冥想的老僧。
“是觉月啊,你来了,有什么急事吗,竟让你匆匆赶回。”苦难缓声说道,从他眼中只看得到眼白,不见光亮。
觉月盘膝坐下,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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