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他放下了杯茶,翻手又取出了一枚巴掌大的血玉,放在了桌上,而后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在离去前,他驻足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张世平,叹声说道:“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们氏族的传承都交给你了。老夫此生罪孽太重了,族人慨然赴死,化为血魄炼魂阵中的祭品,只为了成全我一人而已,只想让我能有一丝机会突破化神。不过老夫终究是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唉!”
说完此话,曹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身形也句偻了起来。之前在碧霄宫中,他回绝了那狻侯的哀求,不知那时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一步步地走了出去,凭虚御风而起,缓然地朝着白芒山方向飞去。
张世平看了桌上的那枚血玉,略微侧了下身子,手肘抵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发一言。
不过大约小半柱香后,姜似走了进来,它见张世平如此模样,不禁问道:“主人,怎么了,那老家伙说了什么?”
“没什么。”张世平应道。同族相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姜似听后,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它转而看了桌上的那枚血玉,说道:“这可是他留下的,里面说了什么?”
“氏族传承。”张世平澹澹地回了一声。
“不看一看?”姜似并没有贸然去查看。
“我担心这里面的诱惑太大,失了本心,到时候反而是得不偿失。”张世平说道。
“那还是请主人自行斟酌吧。不过此法应该源自于那明心别院,此地是断不可再去了。”姜似说完后,毫不犹疑地走了出去,给张世平留下独处的空间。
又过了许久,直至外界天色暗澹,他这才伸手一招,将那枚血玉取了过来。
不过他没有看,而是直接收入腰间玉带中,然后转身回到了静室。
在青铜灯那股青蓝色的火焰跃动下,他盘膝坐下,收敛起杂绪,待心境平复下来。
而后随着心念一动,一团金光从手掌心中缓缓升起。
紧接着金光化散,凝为一面面金色的小镜,悬浮于空,而后在蒙蒙清光中,张世平元婴透体出窍。
那二十一面金光镜当即绕着那元婴,汇成了一方法阵,缕缕金光从镜中流出,将其裹住。
一夜悄然而逝,直至天明,晨光熹微之际。
那元婴才从金光中飞了了出来,缓缓地落在了肉身头顶处,而后一晃消失不见。
张世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二十一面金光镜便凝化为一团金光,重新没入了中丹田内。
“原来如此,怪不得金光镜会认可我。”张世平起身说道,又随手将青铜灯熄灭,收了起来。
这一晚上,他尝试着沟通金光镜中的神智懵懂的神只,虽然并没有得到很明确的回应。
但是在神只那模湖的记忆中,他看到了金光上人与那位自称为火鸦上尊的鸦十三在那赤沙岛下的小汤谷火桑树下,携手共创修行功法的场景。
不过这期间两人所交流的话语,只有寥寥几句而已。
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将自身的感悟,凝成阵纹符箓,记载于一枚枚赤石之上。
只是这些阵纹对于张世平而言,还是太过于高深,他以《六甲真策》作为参照,也只能看出个大概。
而不知过了多久,金光上人离开了小汤谷,那场景也只记载到了这里。
从静室中离开后,张世平往上直飞,踏在云层之上,负手而立,远望着海天交汇之处。
在层染的朝霞之中,一轮半升的红日,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海水中有火焰,在熊熊燃烧着,飞鸟翱翔在云与海之间。
张世平闭上双眼,彻底放开神魂,感受着大日初升的玄妙,吐纳着天地间的紫气。
直至太阳完全升出了海面,金光大放后,他神魂感受到一股极为至阳炽烈的气息,而后他才折身而返,回到了白猿宫中。
在宫殿中一方偌大的广场上,他大袖一挥,还有一具二十余丈长的元婴蛟龙尸身,赫然出现。
这是他花了八株五千年的宝药才换得的。
之前在碧霄宫中,众人竞拍十二具妖族尸身,还有那两具妖婴。其中十具尸身,成交价都在八株宝药,并没有修士太过于抬高价格。这也是因为在场的元婴修士所分得的宝药只有七株而已。
不过剩下的那两具妖婴的肉身,价格就高了许多。每一具肉身拍出了十株宝药的高价,其妖婴更是达到了十七株。
这价格或许有些虚高,但是妖婴素来罕见,更有其他的妙处,纵然是玄远宗、碧霄宫等大宗修士也各不相让,因而才将价格抬了上去。
而张世平之所以能拿出九株,其中有一部分是姜似的。其他修士也是差不多如此,彼此交情好的几人将所得的宝药合了起来,由一人用来拍卖,其他人并不出价。
因此此次共有十二位元婴修士出价而已,余下的二十四名真君则分取了竞拍所得的一百四十四株宝药,每一位各得六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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