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自然而然的,当杨守仁指派的官员出前喊话,并且搬出太守令后,只过了半个时辰不到,金堂县令就领着合衙僚属出城相迎了。
在解决了城内成建制的兵力、发饷解散团练、留下随军出发的数名文官以及所部士兵镇守后,由于后续还有任务,薛田只带了十几骑人马,星夜兼程地先行赶回梓城汇报、于昨夜第一个率先抵达,甚至比负责蓬安县的将领还要快上一步。
陈子云本打算今日派人前去各县接手,并让各县令过来述职,只是无奈大雨耽搁,只得作罢。
昨夜薛田汇报的时候,见他神思不属,陈子云秉着关心下属,开口问了一句,得知薛田的夫人即将临产,不由上了心。果然在今早得了消息后,于是便想着抽空过来恭喜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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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薛田仍是抱着皱巴巴的小家伙,这条刚刚诞生的新生命,丝毫不知自己刚才给母亲带来的种种麻烦,正在闭眼熟睡。
“跟老爷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薛夫人躺在床上,尽管身子很虚,但就是兴奋难眠的她,看着坐在榻边的丈夫对这个小家伙爱不释手,虚弱地微声笑道。
“那是自然!像你那还得了,将来若是让哪家的小子误会,想要讨他做媳妇,叫某如何应答!”心情渐渐平复一些的薛田咧着嘴,开了句玩笑。
“老爷!”薛夫人有气无力地佯嗔了一句。
伺候的产婆和丫鬟还没有离去,听着这二人的对话,不由抿嘴轻笑起来。还是产婆提醒薛夫人刚产子需要多休息,二人这才作罢。不过房里的氛围,仍旧是一片欢喜。
“老爷,主公亲至,现已到二堂!”
忽然,门外响起了下人的高呼声,薛田闻言登时大吃了一惊,于是赶忙放下怀里的小家伙,匆匆出门,同时着急忙慌的吩咐众人勿要吵闹失礼。虽然惊讶陈子云怎么会突然光降,但此时已来不及多做他想了。
“某不知主公到来,未曾出迎,请主公恕罪!”几乎是小跑着赶过来二堂的薛田,刚进堂内便行礼告罪道。
“薛营统罢了。”
抬手阻止了薛田后,陈子云笑了笑,道:“听闻薛营统大喜,恰巧又无要事,这不,我等便忙里偷闲过来瞧瞧。是男娃还是女娃?”
“无论如何,今日这顿饭薛兄都得管了!”
“是啊是啊。”
“逢薛兄大喜,你我定要痛饮一番!”
“嘿嘿,来薛兄这里沾沾喜气,保不齐我家婆娘还能再多生一个。”
坐在二堂内的众人,纷纷附和跟着起哄。
“男娃、是个男娃!就是大伙不说,某也不敢不管啊!”
薛田咧了咧嘴,随后又朝陈子云告罪道:“内子实在是无法下榻拜见,还请主公海涵!”
见薛田一直站着,示意他坐下说话后,陈子云说道:
“此话就过于见外了!对了,不知能否让我等见见薛营统的公子?当然,若是不方便就下次也无妨,薛营统无需多虑,只要管我等今日的饭就成了。”
话是连带着众人,其实只是陈子云对于这个新生命有些好奇罢了。从寻阳伊始,就征战不息的他,实在是难以偷得片刻之闲,虽说身体还年轻,但心灵的疲倦感仍旧是避免不了。
往常白袍军中不是没有婴儿诞生,可来益州之前,他哪有空闲的时间?
甚至来到益州之后,若不这场暴雨,身系诸事,又得安排已经到来的张承德一行人,以及各县还等着他派人接手、大小官吏是否继续留任,否则此刻陈子云来不来得了都是两说。
“诶!有何方不方便的,得见主公,是这小子的福气!
老荣,你去将某那小子抱来,交与主公!”薛田朝着堂外大喊了一句,领着几名丫鬟守在外面的老管家应了一声后,急忙带着人赶回内院。
薛家的所有人基本都是从豫章跟过来的,包括薛夫人在内,对于当初全家莫名其妙的下了狱,其实他们到现在都尚未知晓真正的内情,薛田对此也是讳莫如深,一直缄口不提此事。
而且,自从归心于陈子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迄今为止,薛家的数十口人只知道薛田很受陈子云看重,对于他今日突然光降,众人在惊讶之余,也不禁感到了自豪与欣喜。
毕竟,陈子云可从来没有过先例,居然有空主动来到下属家中这种情况的,这无疑更加地证明了,自家老爷在其心中的分量。
在白袍军的六七位高层于薛家二堂内连连插科打诨、调笑薛田中,很快,不放心的老管家,紧紧跟在薛夫人的丫鬟身边,直到越过回廊、进到堂内、丫鬟将薛田之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陈子云。
看着怀里闭眼熟睡、浑身散发着奶香味、呼吸均匀有力的婴儿,陈子云很想逗弄一番,可又怕将其惊醒,无奈只得递回给丫鬟,并示意她到一旁坐下,以免惊扰了这个小家伙。
“薛兄,贵子所唤何名?”夏良弼见小家伙进了二堂里面的内堂后,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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