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她的道谢,德拉科咳了一声,缓解自己的小小的得意,又问:“你好些了吗?”
他也是各种打听,才知道那个喉咙被划开的女人原来是夏洛特的妈妈的。
“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
父母双全的小少年没有办法体会夏洛特当时的震撼,而小姐姐的惨叫还像是指甲花在了黑板上那样,尖锐到直扎心扉,又粗糙到磨痛了他的大脑。
“你可以跟我说。”德拉科说:“反正你总要找人说的。”
夏洛特不知道说什么好,笑了起来,眼睛润润的。
“谢谢,德拉科,我只是……现在不太想提起来。”
她的伤疤实在是太深,以至于她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淤疮放在那儿,她盖上一层皮肤,告诉大家她已经好了。
但实际上她知道,那个地方一直在溃烂。
只要不去看,就不会痛。
治疗自己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夏洛特不知道。但是她越来越觉得,如果真的直面这道伤疤,在一阵阵疼痛过后,她再继续展望未来,是一种对妈妈生命的背叛。
她要留着这个东西,让自己痛苦,以提醒自己的存在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
德拉科看起来很难过,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
“我、我周末去了霍格莫德。”他掏出了一块滋滋蜂蜜糖:“薄荷味儿的,要吃吗?”
“薄荷就算了,我不太喜欢薄荷的。”夏洛特吸吸鼻子,抱怨:“我真是受不了,为什么是薄荷——我以前看到绿色的包装以为是绿茶的,结果没想到咬一口跟咬了牙膏一样!”
“在英国那就是薄荷,”德拉科说:“撑死了是海苔,绿茶不可能的!”
两个小朋友还讨论了一下英国的饮食文化,最后掐点还是在薄荷上。夏洛特还是觉得那跟吃牙膏一样,但德拉科就觉得夏洛特这么粗暴的想法没什么品位。
“清凉的口感明明可以中和巧克力的油腻……”
德拉科还是试图说服夏洛特,但是说到一半,他看到了夏洛特身后的人,执着的小眼神立刻就变了。
而夏洛特回过头,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少年。
塞德里克背着书包,胸前明显有着起伏——他大口喘着气,看着夏洛特,眼圈微微有点泛红。
“我……”
他也没说出什么,在德拉科虎视眈眈的眼神下,笑了起来。
“你回来了就好。”
好个……
小马尔福同学很明显是很看不顺眼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家伙的,而塞德里克放下书包之后安静地坐在夏洛特身边,然后就一声不响地继续看书了。
德拉科脸皱皱的,很不满旁边多出来了一个人。
然而塞德里克一言不发,弄得德拉科也很不自在。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拿着自己的小书包走人了。
“我还是觉得薄荷味很好。”
“……”
德拉科的这个小傲娇的样子总让夏洛特想到达米安,不过德拉科的攻击性比达米安小多了。夏洛特总在想啊,如果自己有个弟弟的话,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还是喜欢又乖又傻的那种。
甜甜地叫姐姐,然后躲在她身后,要她保护的那种。
小姑娘畅想了一下,忽然间放在腿上的手一暖——塞德里克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而夏洛特一惊,看着那个右手依旧在写字的少年。
他抿紧了嘴唇,眼睛看着羊皮纸。
“抱歉。”他说:“我当时……”
“塞德,我有话跟你说。”
“——?!”
少年一愣,很敏锐地反应了过来。夏洛特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找个地方跟他好好谈谈了,但是塞德里克拦住了她。
“别——别这样。”他说:“夏洛特,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其实也很想去看你,但那个时候你的病房是戒严的,谁都不能去。”
“没有,只是塞德……”
“别说下去好吗。”
少年打断了她:“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夏洛特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平静地看着塞德里克——少年有些无可奈何,表情像是在恳求。
“就只是……朋友而已。”
他的眼睛注视着她,压低了声音:“我不会再希望别的什么了。”
夏洛特也看着他。
“为什么是我呢,塞德。”她问。
“我也不知道。”
少年笑了一声:“就是忽然……是你了。”
我真是个糟糕的人。
夏洛特最终也没有直接明了地拒绝少年朦胧的心思,大概是因为他当时危机感十足的应对和表情让夏洛特心软,又或者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内心非常动荡。
她坐在床上,想起了另一个自己的那些纸。
虽然已经被烧掉了,但是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那个她应该叫姐姐的人的字偏瘦偏硬,很是老派,隐隐有点韦恩的风格。对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描述和总结,夏洛特也都将那些运用在了生活中。
但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开头的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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