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将范宇吓了一跳,不由得转身背对自家大门,看向这些围过来的饥民。
“小公子,求你可怜可怜我等,救大伙儿一命吧!”一名上年纪的老者,一手牵着个流鼻涕的小孩,满面苦涩的哀求道。
这名老者一开了头,其余的人便七嘴八舌的跟着嚷嚷起来。
“范公子,大家都活不下去了,还请你行行好,给大家施舍一些粮食吧。”
“小善人长命百岁,我等都数日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今天你行此善事,将来必定大福大贵啊!”
“求求公子,将家中的粮食拿出来,救大家一救。”
说什么的都有,数百人由近到远,声音嘈杂成了一片。
不过,范宇还是听出来一些东西。这些饥民都认为自己手中有粮,可以让他们数百人吃饱。
听懂了这饥民话里的意思,范宇的头脑有些发炸,怒火不由从心头升起。这是谁在造自己的谣,竟然如此离谱?分明是在害自己。
可是范宇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轻易动怒。面对如此多的饥民,若是引发众怒,恐怕便是不测之祸。
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范宇镇定下来,两手举起向下虚压,使得场中一静。
“众位乡亲,你们看我家的样子,像是有养活数百人粮食的模样吗?是谁告诉你们,我手中有许多粮食的,让他出来与我对质!”范宇虽然是和颜悦色,但是话中的意思却一点也不软弱,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五见少年能说出来的话。
“是粮铺的伙计说的,说范公子前日里买了大笔的粮食,运进府去……”有人在人群之中道。
范宇冷笑,却不待对方讲完,便接下去道:“他是不是还说,我要屯积粮食,趁着陈州饥荒大赚一笔黑心钱?”
这下子数百人都彻底安静下来,大伙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这位范小公子是失心疯了吗?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泼起脏水来了?
不过,那粮铺的伙计,也确实是这么说的,听到的人有不少。
“小公子说笑了,大伙儿不是那个意思……”最前面的老者陪笑的解释道。
范宇正要开口,便见到从人群之后挤进来数人,手中拿着铲子棍棒之物。不是别人,正是范宇收留的张家与陈家的人。
这两家人今日本打算就开始修缮房屋,可是在镇外取土之时,回来的半路上便听到了一些饥民之间的话语,其中就提到了范宇的名字。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这才急忙跑回范宇家门前。
正听到范宇与这些饥民之间的对话,他们两家人不由得心中大急。若是范宇将粮食分了出去,他们两家便只能喝西北风了。另外,范宇对他们两家也有收留活命之恩,怎么可以不出面维护?
当即张老丈便挺身护在了范宇的前面,面对着数百饥民道:“你们简直就是糊涂,粮铺都没粮了,难道范公子家中就有粮?这分明就是有人造谣生事,想陷害范公子!”
陈老丈此时也急忙表现道:“不错,我活了这许多年纪,从来没有听说过粮铺的粮食还不如一个中人家中的粮食多,这不是大笑话吗?范公子救过我们,是个好人,谁要是敢对范公子起了坏心思,老汉手里的铁铲可饶不了他!”
范宇皱眉,这两位老汉虽然都是好意,可是他们这样是无法解决眼前之事的。如果和这些饥民互相冲撞起来,吃亏的必定是自己这一方。
他伸手拨开张陈两位老汉,对着数百饥民拱了拱手。
“诸位乡亲,这两位老丈的脾气有些急了,话有些糙。但是其中有些话也讲的在理,我一个中人之家,粮食怎么会比粮铺的粮食还多?”范宇反问道。
不等饥民之中有人答话,他又接着道:“而且,居然有人说我想屯积粮食售卖高价,更是无稽之谈。大伙儿可知粮铺关门之前的粮价是多少?有谁能告诉我。”
说到这个,饥民之中立时便有人回答道:“今日上午粮铺关门之前,一斤麦子便要两百文的,心都黑透了!”
立时许多人点头附和,看来还真是这人所说的价格。
范宇都没想到,粮食的价格会涨到了如此地步。暗暗的在心中骂道,这秦员外确实黑心,居然敢将粮价涨成这个样子。
“粮价竟有如此高价,真是闻所未闻。”范宇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道:“既然这样,我便明白了。定是有人知道我家中还有些粮食,怕扰了粮价上涨。便刻意造谣生事,往我身上泼脏水。既然如此,我也不能顺了他的意,大家说是不是。”
当下这些饥民露出期盼之色,看向范宇的目光充满了希望。
“是是是,正是如此!大家不会上这个恶当,还请小公子发发慈悲!”众人回应道。
正在此时,范宇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却是他的义母李婆婆从里面出来。
李婆婆手持盲杖,在门口问道:“可是宇儿回来了?我听着门外乱哄哄的,却能认出你的声音来。大家是没粮吃,要咱们接济吗?宇儿,那造谣的,必定是粮铺的贺掌柜。今日里,他还来过咱家,想要用一贯半一石的价钱收走咱家的粮食来着,娘没答应,你可要小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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