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这里给娘娘贺寿的,无不是达官显贵。一出手便是珍珠宝玉金银器具,就是差一些,也是海外奇珍,最不起眼的都是绫罗绸缎。
可是他们这三人倒好,如同寻常百姓家一样,只送了一颗寿桃,还有一把寿面。这点东西太过寒酸,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华服少年这下子仿佛抓住了范宇他们的把柄一样,立时得了理由。
“我先前看你们三个,便有些不顺眼。”华服少年双手叉腰,盯着范宇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们就是来骗吃骗喝的。走的时候,是不是还要装些糕点回去啊?这是杨淑妃娘娘的寿辰,你们送这等薄礼,便是看不起娘娘。快些让人拿下他们三个,都给他们下了大狱才是!”
那小黄门看看礼单,又看看范宇他们三个,神情之间有些犹豫。
范宇表面不慌,心中却将包拯好一顿埋怨,这个包拯真有一套,给娘娘贺寿,他送这些东西还不如不送,岂不是平白的得罪人。
可是范宇的嘴上却不能输了,否则更显困窘之态。
“娘娘本就富贵无边,还希罕你那点礼物不成?”范宇看向华服少年反问道:“你又送了些什么,敢在这里叫嚣。”
“我送的礼物当然比你的强了千百倍。”华服少年不屑道:“一对碧玉如意,价值连城。我只怕你见都没见过,土包子。”
陈芳与陈圆两姐妹此时已经被吓坏,两人身体都有些发抖。
“郎、郎君,我们不要做大牢!”陈圆忍不住,拉着范宇的衣襟道。
“想不做牢也行,让这小子将你们姐妹让与我,便不用陪着他做牢了。”华服少年哈哈大笑,状甚嚣张。
范宇被对方说成土包子,倒也没恼。可是看到华服少年小小年纪,居然想要将陈家两姐妹要走,这可就过了。
“你想让我做牢便能做牢?”范宇冷笑道:“有种你就大声的喊出来,看有谁会理你。虚言大话恫吓这等小的两个小娘子,你倒是真有脸面。”
华服少年听到范宇居然敢顶撞于他,便要跳起来对范宇动手。
却被那小黄门急忙拦下来,“国舅,你可千万莫要动手。这位是包拯大人府上的,送的礼虽然薄了些,却殊为难能可贵。素闻包知府两袖清风,肯给娘娘送礼,这也是破天荒了。”
华服少年也听过包拯的名声,包拯知开封府,铁面无情的事迹早就多有流传。
“不动手便不动手,包黑子家的又如何。”华服少年气道:“我姐夫可是官家,还怕了他不成?”
可范宇却看到,刚刚从门外转过来一行六人。前后各有两个小太监,中间两个人才是焦点。在前面的是一个白面微须,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穿五爪金龙便服,气度极大。在这人身后,落后半步的,不是包拯又是谁?
五爪金龙的袍服,只有官家才有资格穿,这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范宇没理会华服少年,只对着他身后微微躬身,退到一侧道:“见过官家,见过包知府……”
华服少年却不屑一顾道:“你莫要拿我姐夫和包黑子吓我,我还说他们就在你身后呢。”
范宇没理他,而是垂手肃立。心道,你姐夫不在我身后,在你身后。一旁的陈芳陈圆两姐妹,此时也看向华服少年的身后,显然是真的有人。
“你们装的倒……”华服少年转身看去,话讲了一半便说不下去。
只见那负责收受礼单的小黄门,早已经伏地叩首,一句话都不说。
在华服少年的身后,官家和包拯两人看着华服少年。包拯的脸色如常,可是官家却有些脸上挂不住了,有些不悦。
“姐、姐夫……包知府……”华服少年此时好似霜打了的茄子,哪里还有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
范宇抬头看看华服少年,这家伙管官家叫姐夫,看样子也是一个国舅。官家的国舅不少,但是好象没有几个省心的。
官家赵祯没管华服少年,向范宇点点头道:“刚才包卿正向我说起你的事,却不想,一进宝慈宫,就碰到曹傅在欺你们。”
曹傅,指的就是那华服少年。
“姐夫,我并没有欺负他们。”曹傅急忙狡辩道:“我看他们三个在宫里混吃混喝,刚刚送的寿礼,却又寒酸到了极点。寿桃只有一颗,寿面也只有一把,简直不将杨娘娘看在眼中。因此,我这才想要与他们计较一番。”
官家面色一缓,正想给自己的小舅子开脱,也好搏回些面子。
可是包拯却上前一步,对着官家一拱手道:“官家明鉴,这份寿礼是臣让他们代表我送的。”
官家张了张口,替曹傅开脱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娘娘的寿辰礼数到了便可,岂是向臣下敛财?包卿两袖清风,表示些许庆敬之意便可。”官家对包拯表示嘉许,又看向曹傅,“倒是你,如此苛待客人,岂不是失了待客之道?”
“姐夫,我……”曹傅还想要说话,却被一位急匆匆赶来的年轻男子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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