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沟地势狭长,总长有数里宽不过数丈,两侧都是两三丈高的黄土陡坡。
野利遇乞这五千西夏轻骑进入赵家沟,眼看着就要从前方的出口冲了出去,却忽然在沟口出现了一队队银灿灿的身影。
杨文广比野利遇乞不过先到半个时辰而已,若是稍晚一眼,怕是便会失了战机。
但这半个时辰,却也足够他做好埋伏。
当野利遇乞看到大宋新军之时,心便猛的一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宋军不自量力,妄图挡我大夏骑军!诸人随我践踏破之!”野利遇乞在与大宋新军还相距半里之时,便抬起手臂向前一挥。
野利遇乞亦为人杰,在他看到大宋新军的身影,到作出决定直冲大宋新军的军阵,不过转瞬之间而已。所谓兵贵神速,也最忌犹豫。尤其是骑兵,若是放缓了马速,在这等狭长地带便更为不利。
若是不能一鼓作气的冲出赵家沟,西夏轻骑的损失可就不好说了。
因而,野利遇乞连停顿都没有,便已瞬间决断。
而杨文广、狄青、曹傅三人,也各自带着麾下的新军在赵家沟中摆开了阵势。
七百余人的弓弩手,也已经在两侧的黄土高坡上出现。当这些西夏轻骑冲向大宋新军之时,这些弓弩手,便将弓矢从两侧射向下面的西夏轻骑。
立时便有成片的西夏轻骑中箭,当场摔了个人仰马翻。但这并不影响西夏人的大队,他们依旧义无反顾的冲向前方大宋新军的军阵。
杨文广大喝一声道:“斧枪前支,守!”
新军得到杨文广的命令,前面三排的新军兵士,立时将手中近四米长的斧枪向前斜着四十度色支起,枪尾支在地面,用脚踩实。
如此一来,新军前方便好似成了一个刺猬似的,密密麻麻的斧枪枪刺,皆指向西夏轻骑。
两侧黄土高坡上的弓弩手们,射完三波的箭矢,便在一处只有三丈多宽之处投下滚木和荆棘,片刻之间便将西夏轻骑的退路堵死。
但在封死西夏人退路之时,西夏轻骑的队伍便已与新军的军阵对撞到了一起!
因为赵家沟地势狭长,只有数丈宽,最多便容十几匹马并排冲锋。在后面的西夏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形,那些冲在前面的西夏新军,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向新军的斧枪上面冲。若是敢停下来,便立时会被后面冲上来的轻骑撞成了一团。
若是稍不小心,被自己的马队踩踏而死也不是不可能。
野利遇乞也知道眼前的情势,迎着新军的枪阵,他也拿起了自己的链枷。
三丈、两丈、一丈……
野利遇乞大喝一声,便猛然挥出手中的链枷,砸开刺向自己的一柄斧枪,轰然撞入新军的阵中。
他只听到自己的爱马惨嘶一声,便没了动静,而自己整个人却被巨大的惯性斜抛向前方。
与野利遇乞相同的,可不只一人,数名西夏兵士皆是如此。他们的马匹被斧枪刺死,并且骤然停顿,而这些骑兵们,则被甩了出去。
不只是西夏人有了死伤,就是新军前边三排的兵士,也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有不少人受伤。
只不过新军都身穿龙鳞铠,保护的甚好。大多数人都是在战马的巨力下受到挫伤。但新军都是矿工出身,以往常在矿洞之下每日都要面对生死。每一个都是心智坚韧之辈,加上常年从事探矿,耐力也是极长。
在西夏轻骑的冲荡之下,新军竟是并不为之所乱,甚至毫无骚动,端的使人刮目相看。
野利遇乞一落地,便在地面急忙打滚,避开了新军的两柄斧枪攻击,他一骨碌便起身急向后退。
两军一个对撞,西夏轻骑损失了数十骑,而新军也有数十人都受了伤。双方挤到了一起,谁也动弹不得。
可是杨文广却看出来便宜,新军的斧枪可是很长的,即使是后排的新军也可攻击前方的敌军。
“斧枪前劈,进!”杨文广立时下令道。
狄青此时与杨文广并排而立,紧盯着前方的战事。而曹傅,则不时的偷眼打量杨方广与狄青。
新军得了杨文广的命令,前面数排,只要还能挥击手中斧枪的,便皆将手中的斧枪高高举起,而后猛然挥落。
西夏轻骑虽然配有弯刀,可惜面对新军的斧枪,根本就是有心无力。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可不是乱说的。西夏轻骑们不但险,而且在失去了冲击的速度之后,便根本没有了多少还手之力。
虽然野利遇乞连滚带爬的终于退回西夏人的队伍,但是西夏的五千人已经陷入了新军的埋伏。再想脱身逃走,亦不可能。
“今日我等陷入卑鄙宋人的陷阱,唯有死战方能得脱!后面的儿郎放箭,前方的儿郎们,随我杀敌!”野利遇乞挥动着手中的链枷,大声叫嚣道。
后方许多西夏轻骑得了野利遇乞的提醒,纷纷取出弓箭,向着新军吊射,并向两侧黄土高坡上的宋军弓弩手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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