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摸黑之时,杨文广、狄青、曹傅等人终于带着新军队伍回来。
被押解回来的西夏人,用绳子拴成了长长的两串。
范宇站在黄土坡上,看着江佑亭带人在道边打着火把,将这一切都照的雪亮。
杨方广、狄青、曹傅三人,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范宇交令。
“启禀范钦差,我新军三千、弓弩手七百,共三千七百人,在赵家沟埋伏西夏轻骑。全歼西夏轻骑五千余人,阵斩西夏大将野利遇乞!”杨文广声音铿锵道。
狄青与曹傅两人,在杨文广的身后昂头挺胸,也为之意气风发。
“好,非常好!”范宇也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这一仗实在打的漂亮,“这一战,是我大宋自澶渊之盟以后,从所未有之胜。我当向官家上本,为你们三人请功。当务之急,乃是防备西夏人报复。虽然新军胜了一仗,仍旧不可掉以轻心。不过,西夏一边还没得到消息,今晚倒是不妨事。大伙可放开用一顿酒肉犒劳,好好休息一晚。”
杨文广拱拱手,笑道:“侯爷,这一战我们新军受伤的虽然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死的。多亏了龙鳞铠护身厉害,对付西夏轻骑也没落了下风。不过,西夏的战马可是死的不少,只带回来两千三百余匹活的。剩余的两千七百多匹,都只能吃肉了。也亏得天气还很冷,不然的话就只能扔掉。”
范宇摇头道:“这些战马若是能多缴获些活的,宁肯少吃几顿肉。不过战阵之上不能留手,死了就死了,让大家支上锅,今日大块朵颐吧。”
正在说着话,那边江佑亭也已经带着火山军的兵士,将西夏俘虏都安置起来。
“侯爷,这些西夏俘虏人数不少,约有一千九百余人,不知道如何安排。”江佑亭忽然一下,要养这许多西夏俘虏,感觉有些头痛的道:“要不然,就将这些人押解到太原,准备向官家献俘吧。想必朝野上下,都会一派欢腾。我大宋无论是民心还是士气,都能提振许多。最重要的是,一定会讨得官家的欢心。”
江佑亭如今已经代入了角色,彻底的将自己当成了安乐侯的人。就是这等建言,也是从范宇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而考虑的。
“江指挥的建议不错,为了我大宋的民心士气着想,还是押送于后方的好。我这便给陈使君去书信,让他派保德军的人来押解西夏俘虏回太原。”范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
范宇欣然采纳了江佑亭的建议,这使得江佑亭骨头都轻了二两。
“侯爷,那野利遇乞的首级,也已经装入木匣。下官用生石灰腌了起来,以防腐坏。”江佑亭接着道:“这东西也是一个大大的功劳,请侯爷向官家上表请功,并将这野利遇乞的首级直接送往东京汴梁。下官以为,杨将军、狄将军、曹将军三人,有此大功定可再高升一步。”
对此范宇笑着摇摇头道:“此事不急,西夏五千轻骑犯我大宋边境,理应给他们下书痛斥一番。既要震慑对方,又要占着道理才对。而辽军一方,也应向他们通知一下,使之小心西夏人的诡计。”
江佑亭刚才有些忘形,现在听到侯爷没听自己的,急忙躬身道:“是,一切依侯爷吩咐。”
当下,范宇将两封书信写好,一封给西夏的,一封是给辽军的。
“从西夏俘虏当中,放出一人,带着我的书信回去,警告野利旺荣。若再敢轻犯我大宋疆土,定然挥师西进,重惩西夏犯边之罪!”范宇将两封书信摆在自己的案桌上,“另一封给辽军主将萧普达送过去,请他一定小心西夏的重骑。”
“今晚便让人送走,定不会误了事。”江佑亭接过两封书信,向范宇保证道。
这些事情刚刚安排完,朴增寿便带着车队回到董家寨,向范宇交令。
“启禀侯爷,那些死马都已经用大车拉了回来。凡是能吃的,就连内脏,我也让人带了回来。”朴增寿倒是个好军需官,他这作派也是相当的精细。
范宇闻言不由好笑道:“这也就是天气寒冷,不然的话,这味道可是相当的难闻。”
朴增寿却是笑道:“侯爷放心,我既然是军需官,这些死马便能处理的妥当。还请侯爷给我安排些人手,我连夜将这些马肉都处理好。”
“今晚犒劳大家,你的动作可要快些。”范宇哈哈一笑道。
“用不了多久便好,侯爷不用替我担心。”朴增寿得了人手,摩拳擦掌的去了。
这家伙果然没让范宇失望,带着几百人将马肉都用盐给腌了起来,甚至还用马肠做了腊肠。
一时之间,新军的营地之中,除了营帐便是挂的到处都是一排排的腌肉和腊肠。
这可是两千多匹战马做出来的,能吃相当长的一段时日。
朴增寿想的也简单,侯爷早就说过要让新军的伙食改善,前些时日可没少花钱。如今有了这许多的马肉,那可就省了不少。
江佑亭派人去送信,回来便看到这许多腌肉和腊肠,便想给自己的火山军也要上一些。朴增寿这家伙开始还不想给,可架不住江佑亭跑到范宇的面前告状。
不管怎么说,火山军也派了七百弓弩手,无论是战功还是马肉,都应该有火山军一份。
看着江佑亭带人取走了四分之一的马肉,这让朴增寿几乎流泪。
虽然宋军这里当晚犒赏三军,可是范宇并没失去警惕之心,依旧派人在宋辽、宋夏的边界警戒。
而当晚的深夜之时,辽国河清军的中军,数十支火把亮如白昼,萧普达也看到了范宇着人送来的信。
“这宋国的安乐侯简直危言耸听,就凭宋军的草包模样,怎么可能敌得过西夏的轻骑。”萧普达根本就不相信范宇的信上内容,“什么全歼五千西夏轻骑,阵斩野利遇乞,这可是个天大的玩笑。小小年纪骤登高位,为了邀宠固宠,竟如此不择手段。这等谎言如何能骗得了人,只要稍微一想,也不会相信啊。宋军多年不曾有过战事,而西夏人这些年来不断与青塘和回纥交战,两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一旁的河清军指控使,也看到了范宇的信,不由嘲弄道:“还要我们防备西夏的覆甲重骑,也不知道这位宋国的巡边钦差是不是在做梦,整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一会儿全歼了西夏五千抄我军后路的轻骑,一会儿又说西夏军中有覆甲重骑。不过是编造理由,给自己邀功罢了。”
萧普达点了点头道:“这等妄人无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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