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心想,不管怎么说,蔡齐家起火的事情也不能自己来背锅。
哪怕就是那一帮市井闲人放的火,范宇也不能承认与鹿鸣报有关系。
因为鹿鸣报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还有官家的一半呢。
为啥官家明着暗着要偏向自己,不还是因为与官家也有些牵扯吗。
赵祯品味完了范宇的一番高论,忽然明白过来,瞪了范宇一眼。
“你这家伙怎地如此惫懒?蛊惑闲人惹了是非,还要说是好事。好事就是放火烧当朝相公的宅子吗。”赵祯表示不吃范宇这一套。
范宇立时躬身道:“官家目光深远,一眼便看出来问题所在。这些闲人不过是少数,他们行事有些过激,往往不顾后果。但他们也正是朝廷所要教化的对象,所以臣才请朝廷每期都在鹿鸣报上登一两篇文章啊。在此事上,臣可并无半分私心,官家明鉴。”
有些事范宇不用说,赵祯也明白。
陈琳都已经看出来了,那鹿鸣书报社背后的两个大老板,就是眼前的君臣两位。
那蔡相公折腾半天,也只能是被当成牺牲品,陈琳深表同情。
赵祯摇了摇头,“唉,希望莫要闹出人命来才是,否则的话,你与蔡相公之间便结了死仇。”
一边是朝中重臣,一边是皇家至亲,此时赵祯在中间夹着,确实有些不太好受。
范宇这边就不用说了,有赵祯的亲妈做靠山,是动不了的。
但是蔡齐也不是省油的灯,大中祥符八年的老状元郎,门生故吏遍天下。
如今这位蔡相公受了大委屈,他但凡联络一番,就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官家不必忧心。”范宇拱拱手道:“臣在鹿鸣报上的文章,不过是实事求是。既没夸大蔡相公的言辞,也没抵毁蔡相公的人品道德。至于他人看了会如何,皆为蔡相公自招其祸。”
“若非他能说出那骄横无理之言,岂会有人去他府前闹事。”范宇感叹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罢了。”
赵祯对于范宇的说法,却也没有反驳。
一是因为范宇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二是因为鹿鸣书报社有自己一半的份子。
若是任由蔡齐揪着不放,赵祯也等于是自找麻烦。
所以,范宇所说的这些话,在道理上完全解释的通的。
“安乐侯,你日后可要少惹这些麻烦才是。尤其蔡卿乃是朝中重臣,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在赵祯心里,这件事算是揭过,开始给范宇讲些道理了。
范宇立时拱手道:“是,臣定会对朝中的诸位相公尊重。但是若有谁不尊重臣,臣也只能不客气。”
赵祯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对了,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无事可做,居然又生出这些事端来。”
“臣冤枉啊。”范宇连忙摆手道:“臣是很忙的,百工技院与司天监刚刚研究出来水远仪象台。那位杨监事想必已经向官家上了本章,请求官家下旨开建。说起来,这不也是我百工技院的事情吗。”
“昨日又向官家请命,修建英烈祠,而官家也准了。”范宇两手摊开道:“这两件事情,任意一件也不是一两日便可办成的。若非实是对其歪理气不过,又岂会向鹿鸣报投稿。”
赵祯摆了摆手道:“你既然有这些事情,那便快些去忙,莫要在我的眼前碍事。”
范宇这便告退,出了宫门。
出宫之后,范宇还是让人驾车回了鹿鸣书报社。
此时的林中友也是有些焦头烂额,一群报童跑回来,却是纷纷要再取些报纸去卖。
可是这鹿鸣报印出来的就只有那么多,而且已经都卖光了,又哪里来的报纸。
看到范宇回来,林中友将范宇当成了亲人,“侯爷,你可回来的。这些报童将手中的报纸卖完,又催着要,我可没处给他们再变出来。”
“你们的报纸这么快便卖完了?”范宇看向那些报童,随口问了一句。
那些报童纷纷点头。
“那是自然,昨日西夏使节送还骷髅之事,已然使人看了惊怖恐惧,却又十分同情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大伙都等着看后面如何安置,谁知道蔡相公却说了那番话。”一个报童嘴皮子十分利索的道。
“就是啊,蔡相公说那些话,岂不是使人心寒。”
“这不是将大伙的怒气都激出来了吗。”
“嘘,都小声些说。”
这些小报童们童言无忌,但也使范宇听明白了。
其实如果只是一篇文章的话,还引不起这么大的反响。前后两篇文章接连发出来,却是使得看报之人变的愤怒起来。
也正是如此,才会有人去蔡齐府门前闹事。
范宇摇了摇头,“这鹿鸣报只印了那么多,想要多的可就没了。不过,过得数日,鹿鸣报当可扩大印刷数量。今日便如此,都散了吧。”
看着那些报童们走远,范宇便回身看向林中友。
林中友对范宇拱拱手道:“侯爷去而复返,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叮嘱于我,不知我猜对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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