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皇耶律宗真的心情十分复杂,但是这关系到自身的皇位传承,却是由不得他不硬起心肠。
“你擅自带兵来到左路,万一西夏军队突袭了你所驻守的地斤泽,截断我们的后路,你想过后果吗?”耶律宗真继续训斥道。
耶律重元自从被哥哥耶律宗真下诏为皇太弟以来,从来没见过哥哥如此疾言厉色过,一时便有些慌张。
“臣弟听说陛下为李元昊军势所逼,便心急战事,并没有想过太多。”耶律重元惶然道:“若是陛下不放心,臣弟这便立时带兵回返地斤泽。”
跟随耶律宗真出城的那些文武官员们,看到辽皇耶律宗真发火,谁也不敢出声。
虽然有人同情耶律重元,但是在陛下盛怒之时开口求情,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何况这是天家的家事,臣子们只不过是外人,哪里有插嘴的资格。
更是有聪明人已经看出来,这是辽皇耶律宗真对于皇太弟的忌惮,就更不能乱开口了。
耶律宗真也发现,周围一片安静,便不好表现的太过。
“唉,重元,你还是太过年轻。”耶律宗真面色缓和下来道:“虽然你有些不计后果,但是念在你心切朕的安危,便恕你无罪。只是你为中路主帅,却是要顾全大局,不可意气用事。”
耶律重元听到大哥语气缓和,便松了一口气,“是,臣弟以后不会再鲁莽了,定然会顾全大局。”
“嗯,不管怎么说,今日大破李元昊的西夏军,也是场大胜。对我大辽来说,也是件大喜事。”耶律宗真脸上露出笑容,“传我命令,犒赏三军!”
说完,耶律宗真转头便走,并没有叫上耶律重元。
耶律重元看着大哥的背影,心中却是由委屈变的有些生气。
自己不远千里跑来驰援,凭借快速的突袭击破李元昊大营,使之狼狈败逃。
可是结果呢,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称赞,反而换来一场莫名其妙的斥责。
跟着耶律重元同来的那些将领们,看到皇太弟受到训斥,一个个都躲的远远的。
此时看到陛下已经离去,这才围了过来。
“皇太弟不必在意,陛下虽然训斥了皇太弟,也不过是关心于你罢了。”有人劝解道。
“是啊,陛下已经将殿下立为皇太弟,这是身家性命都可以交付的,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
又有人道:“陛下可能不知殿下有用兵之能,其实这是替殿下担心。”
“殿下不必在意,我们跟着殿下打胜仗,这几日却是非常痛快!”
各个中路军的武官们,此时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有拍马屁的也有开解的。
其中更多的,则是真心佩服的。
原本这些武官们,跟着耶律重元固守坡斤泽都捞不到仗打,早就憋的快疯了。
而耶律重元却是出兵之时不听劝阻,让大家着实的捏了一把汗。
可是谁知道皇太弟用兵如神,反其道而行之,跨越数百里的瀚海大漠。带兵奇袭西夏大后方不算,更是兵贵神速,突袭了李元昊所在的大营,使之崩溃败逃。
这一路打下来,确实是痛快无比,更是士气高涨。原本大家敬佩的便是彪悍的英雄,对耶律重重元这等毛头小子就不怎么看得上。
就因为出身高贵,所以大家不得不服从。
但是如今看向耶律重元的目光之中,便带了一丝敬服之色。
虽然大家都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大半都是出自真心话。
耶律重元勉强一笑,对手下的这些武官道:“好了,陛下已经不生我的气,我便没什么事了。大家一路跟着我都辛苦了,咱们一同进城吧。”
当晚辽皇命人杀牛宰羊犒赏三军大宴群臣,但是耶律重元挨了训斥,却是赌气没有参加。
耶律宗真在酒宴上没看到耶律重元,脸上便露出不豫之色。这场大胜最大的功劳,当然是耶律重元的,但是耶律重元却不出现,便使得这酒宴有些尴尬。
在耶律宗真看来,自己的弟弟就是在给自己难堪。
兄弟两人之间,无形之中已经产生了一丝裂痕。
次日,辽皇耶律宗真点将,耶律重元才再次出现。
辽皇耶律宗真目光在众臣的脸上一一扫过,看到耶律重元,便顿了一下。
“重元,昨晚犒赏酒宴,为何没有过来,可是身体不适?”耶律宗真意似关切的问道。
“臣弟并无不适,只是与我同来的众多兄弟们一路奔波劳累十分辛苦,臣弟便去陪他们饮酒了,所以没能来与众位相公们一同宴饮。”耶律重元实话实说道。
这使得殿上的各位大臣们更是尴尬,耶律宗真也十分尴尬,皇太弟得胜是和将士们去喝酒了,而他们这些没功劳,却也腆着脸庆祝,不自觉便有些脸热。
辽皇耶律宗真心中却是心思已经转了数回,自己的这个弟弟不简单啊,居然已经学会收买军心了。若是假以时日,只怕不等自己传位给他,就要将自己的这皇位给夺了。
便是耶律宗真脸上却露出笑容,赞许道:“重元却是长大了,居然知道体谅将士们,真不容易,哈哈哈哈!”
殿中的辽国诸臣,看到陛下发笑,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好象耶律重元真的刚从个孩子长成了大人一般。
如此,倒也能掩饰大家的尴尬。
“臣弟以为,这些将士们跟随我奔波千里连番大战,实是相当不易。其中许多人,更是在这几日失去了朋友兄弟。虽然获得大胜,但是臣弟觉得还是亏欠他们。”耶律重元看出诸位大臣们似乎并无善意,便解释道。
耶律宗真摆了摆手,摇头道:“好了,这些人也都是有功之臣,不可不封赏。重元,你回去拟个名单来,为他们报功吧。”
“是,臣弟遵命!”耶律重元不由露出喜色,大声应是。
而辽国的宰相萧惠,却是微微皱眉。
陛下的心思,他这位宰相还能看不出来吧。明里是要封赏这些人,暗地里怕是要剪除这些皇太弟的羽翼,使之成不了气候。
“陛下,臣有话要讲。”萧惠出列躬身道。
“卿家有什么话,尽管道来。”耶律宗真点头道。
萧惠拱手道:“元昊新败,一时间定然后方混乱,怕是短时间聚不起多少兵马。我大军乘胜追击,正当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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