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耶律重元的命令,立时便有两名手下兵士下马,向耶律宗真走去。
这两名兵士身上的甲叶哗哗作响,却是使得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耶律宗真身的亲卫,手中的兵器也握的紧了,都死死的盯着靠近的两名兵士。
而耶律重元身后的辽军将士们,和萧孝友的麾下人马,则已经纷纷搭上了弓箭。
只要一个不对,双方便是一些死战。
但是耶律宗真身边的亲卫不过千余人,被团团包围在中间,根本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耶律宗真长叹了一口气,自行下马,对身边的这些亲卫道:“好了,你们跟着我来西夏,伤亡已经不少。莫要再因为我,而再增无谓伤亡。为我一人,而逝许多契丹将士,我于心何忍。今日我便随了皇太弟的意,将这皇位让出来吧。”
耶律重元却是皱眉道:“皇兄,既知我契丹将士性命珍贵,你早先却是在做什么?今日众叛亲离,才要伪善知错吗。我非为了帝位,其一,不过自保;其二,便是为了我大辽的将士与百姓。你这皇位,给了四哥耶律候古便是。”
原本耶律重元,还算是有些单纯。如今历经变故,却是已经懂得尔虞我诈。
一番话讲出来,却是将耶律宗真的假情假义和指责,都给推翻了。
虽然口中说要将皇位给四哥耶律候古,但是耶律候古岂敢应下,嫌命长吗。
到时将太后萧耨斤请回宫中,一道懿旨便可使大局定鼎。
哪怕有些变故,凭借耶律重元如今在军中的威望,亦可挥手平乱。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做个姿态又能如何。
耶律宗真深深看了耶律重元一眼,“重元,你长大了。”
“这都是皇兄逼的。”耶律重元叹口气道:“否则的话,我宁愿长不大。还做一个在宫中向皇兄讨要糖果的少年,岂不是好。只可惜事已至此,皇兄当认命才是。”
耶律宗真点了点头,有些无言以对。
这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全怪别人,那就是没有自知之胆了。
两名兵士上前,架起了耶律宗真,便将其送入一顶大帐。
耶律重元当即下令,“来人,派重兵看守。若有人图谋劫持皇兄,则杀无赦。另派人收拢残兵,不可使我大辽将士再有损失。召集诸大臣议事,请萧相公与萧使君与我一同主持。”
萧惠急忙躬身道:“臣遵旨。”
另一边的萧孝友,听到萧惠称臣,也急忙道:“臣定不负所望。”
接下来的军中的辽国大臣们,便被集中到一起议事。
耶律重元向众臣说明了情况,重点讲述自己的苦衷。而萧惠与萧孝友出面,为耶律重元帮腔。
其间虽然有个别大臣痛斥耶律重元,但是当场便被拉出去砍了。
不多时,耶律宗真的禅位诏书送到帐中,交与众人传阅。
在萧惠与萧孝友的带领之下,辽国诸臣便正式拥立耶律重元为帝。
次日,辽国大军起营向东而行,于数日后汇合了西南招讨使萧普达的右路人马。
萧普达提前得到了耶律重元的传书,便立时表示了投效,一点为耶律宗真尽忠的意思都没有。
终于在一个月之内,辽军退回了辽境紧守边界。
而范宇收到耶律重元的信时,却不知道耶律重元已经兵谏成功,只知道这家伙对西夏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甚至将李元昊都给打跑。
然而还没等范宇想好,如何给耶律重元回信之时,便得到了官家赵祯的相召。
范宇也不知道官家是何事,便匆忙入宫求见。
到了崇政殿,范宇报名而进。
却是看到官家赵祯正在看一份本章,殿中还站了一个人,却也认识,正是司天监监事杨惟德。
范宇与杨惟德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神情当中有些惶恐。
他不知对方为何惶恐,但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憋着。
赵祯看到范宇也到了,才将手中的本章放下。
“安乐侯,你这些日子倒是轻闲,我虽然封你安乐侯,但也并非真的让你游手好闲。英烈祠可曾修好,还有你答应的水运仪象台又如何了。”赵祯瞥了范宇一眼,没好气的道:“虽然这些费用,你都主动承担,但是若这样一直拖下去,你还承担个什么。莫非你只是在我的面前邀恩固宠,并非实心用事吗。”
范宇又看了杨惟德一眼,看来对方惶恐的原因,便是遭了官家的呵斥。
“官家何出此言,英烈祠与水运仪象台,都正在建造之中。英烈祠工程大些,耗时要久些。但是水运仪象台,怕是用不了几日,便可完工了。”范宇拱手自辩道。
赵祯从书案上拿一副本章,对范宇晃了晃道:“那英烈祠工程不小,我便不说你。可是这水运仪象台,却是有人听闻杨惟德号称月余完工。我刚才问过了他,他说是你承诺的。我说的可曾有错,是否你所承诺。”
“官家,此事自然是臣所承诺,这有什么问题。”范宇还是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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