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枝回头看去,闻锋正站在她身后的门边,目光沉沉地盯着地上的小福子和她,开口就自带威慑力,“起来。”
小福子还在地上吃糖,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拄着木棍从地上爬起来。
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刚回来不久。”小福子挠挠头,又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是一个大哥哥送我回来的,还说……还说要我转告你,让你好好对这个女人……”
他手指着宋甜枝,说话逐渐也没了什么底气,“那个大哥哥在县城一直都在照顾我,有时候还给我送好多好吃的,穿着军装,我不认识……”
“我哥?”宋甜枝下意识地从嘴里蹦出这句话。
小福子还真点了下头。
“他人在哪里?”宋甜枝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往门口走了好几步。
“早……早就走了。”
“……好吧。”
“对了,这个……那个大哥哥让我给你的。”小福子又从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她:“我没有打开过,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是少东西你可不准怪我,我一路上都紧紧揣在胸口的。”
宋甜枝不免有些好笑,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毛票,还有粮票肉票布票……数下来有六十多块钱,这对不少人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再往里面翻,除了一小罐药外,什么也没有,连一封信都没有。
如果不是小福子带过来,或许都不知道是谁给谁的。
她垂下眼睫,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后面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的她,其实来到这儿以后,对亲情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觉得可有可无,哪怕在知道原主的嫁人被原主气得和她断绝了关系,原主也直接和家里吵得不可开交,恩断义绝后,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
她活了这么久,从小到大都在想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到这个世界后也不例外。
从她在村里被迫嫁给闻锋起,在所有人的观念里,她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待在农村了。
知青都盼着回城,谁会像她一样这种时候选择嫁人。
可捏着手里的包裹,她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闻锋也看到了她包裹里的东西,什么也没说,只是去后面烧柴做饭。
小福子仰着头,一脸疑惑,但又不敢说话,畏畏缩缩地看着她手里的毛票满是羡慕。
“福子,过来。”
闻锋在后面命令道。
小福子瘸着腿过去。
宋甜枝也很快把手里的票放进行李箱里面收好。
她手上的票还真不少。
有原主之前剩下的,也有原主的哥哥送来的。
得在下这场大雨前,去趟集市,把该买的,该屯的东西都搞定。
简单地吃过饭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宋甜枝靠在窗台边,懒散地赏月发呆,乡间的夜晚总是宁静又凉快的,就是蚊虫有点多,她在才这儿待了一会儿,胳膊和腿上就已经被蚊虫咬出了不少包。
她正走神,感觉身边有人靠近,微微侧头,额角带着伤的小福子把手里的药举到她面前:“喏,给你。”
“这是什么呀?”
“不、不知道。”他别过脸去。
宋甜枝接过来一看,是她腿受伤的时候闻锋给她的药,她有点疑惑:“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小福子不敢看她:“是我看到你一直在挠痒痒,就给你拿过来了,就……就当的报答你刚才给我糖吃,还有帮我找到了弹弓上面用的皮筋。”
“这药是治伤的吧,蚊子咬用这个药也太暴殄天物了。”
“啥?你说啥,什么物?抱舔……天物?”
宋甜枝给他解释这个成语,然后又从口袋里把今天原主的家人递给她寄来的那罐小东西拿出来,上面有一只白猫,她拧开盖子,拉过小福子的手,指尖勾了点清凉油往他胳膊上被蚊子咬得肿起来的包上抹。
“被蚊子咬了可用这个,是不是感觉清凉了很多?”
小福子开始手就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往会缩,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可还没敢挣扎,胳膊上刚才痒得实在难受的地方逐渐有些不同,这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你……你往我手上涂了什么?”
“治蚊虫叮咬的。”
宋甜枝把手里的清凉油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就用这个,你手上的药就先自己收好,什么时候摔倒或者擦伤了再用。”
小福子低着头,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她见状,又主动问起小福子这段时间在县城的生活,提起这个小孩好像突然就愿意说话了,一直都在说县城那边的医院有多好,房子有多高,直到他还说起县城里照顾了他很久的那个大哥哥,满眼都是羡慕。
“他……对你很好吗?”宋甜枝问。
“非常好!大哥哥人也特别好,就算很忙也会来照顾我,还带了很多好吃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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