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狗杀才,你冤枉,那小爷的京营弟兄们冤不冤枉?你一个狗杀才的命,能抵得过我京营好儿郎的命?!”
张之极红着眼狼一般怒喝。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这厮真的是长进不少。
他此言一出,周围许多京营大兵的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张之极自然看到了周围这些京营大兵的变化,不由入戏更深,直接一把撕住了赵炳春的领口,大喝道:
“拿刀来!”
“今日,小爷我要活剐了这狗杀才!”
“是。”
马上便是有亲兵给张之极递过来一把锋锐匕首。
“呸,啪。”
张之极直接把这匕首先插进了赵炳春官袍的空隙里,便是在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就要针对赵炳春动手。
“冤枉,冤枉哇……”
赵炳春这时真是裤子都被吓尿了,身下滴滴答答开始滴答不明液体,赶忙撕心裂肺的对李元景求救道:
“元景,元景救我,救我啊。我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小公爷这般做,怕是要犯大忌讳哇。”
“狗杀才,你还敢嘴硬?!”
张之极这时是真来了兴致,眼见赵炳春还在聒噪,直接用手怼赵炳春的嘴巴,不让他再出声。
赵炳春瞳孔猛然放大。
张之极这一手,俨然直接摧毁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也来不及顾及其他了,对李元景哇哇大叫道:
“元景,元景,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可是那位先生的人,你总要给那位先生几分面子吧?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哇,哇……”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李元景忙对张之极使了个眼色,道:
“小公爷,我理解您现在很愤怒,但此人究竟是朝廷命官。您宰了他倒是无妨,可,学生跟麾下的弟兄们……”
“这……”
李元景此言一出,周围的大兵们顿时一阵微微躁动,迅速清醒不少,都是极为感激的看向了李元景。
毕竟。
张之极身份高贵,此时也算是立了大功,有了不少闻香教余孽的首级在手,更是有‘一堵墙’张可望这颗很值钱的首级在手。
但如果张之极真把赵炳春做掉了……
那肯定是不合规矩的。
不论是隆泰皇帝还是朝廷诸公,为了平息天下士子怒火,必然是要拿今天在场之人来开刀的。
“先生,你当如何?”
眼见李元景顷刻就带起了周围军兵情绪,张之极也在心里佩服不止,但面上他自不会表露许多,忙是说道。
李元景低低道:
“小公爷,不若,学生先跟赵大人谈几句。若是有的谈,咱们尽量还是谈着解决吧……”
…
“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那。”
“元景,你可要给老哥哥做主哇,老哥哥我活了这快六十年,何曾遭遇过这等奇耻大辱哇……”
刘府前院的偏堂内,赵炳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李元景哭诉。
李元景此时又如何不明白赵炳春的那点小心思?
故作叹息道:
“老父母,我自是理解您的苦衷的,可现在,到底什么局面,您怎么还是看不清呢?”
“京营的大爷兵,出现大伤亡了。若是小公爷这边得不到满意的交代,您以为,他会放过您么?”
“哎。”
李元景又深深叹息一声:
“老父母,学生尽力了,便是那位先生问起来,学生也会如实禀报的。想来,以那位先生的心胸,定然会体谅学生的。”
“这……”
赵炳春脸色大变,浑身都止不住哆嗦起来。
如果真按李元景所说,特别是李元景的才学就摆在这里,怕是真能让李元景给过关了哇。
可他……
就要惨死在风城这鸟不拉屎的糟烂地方了哇。
忙急急道:
“元景,你脑子好使,你快来帮老哥哥想个办法啊。现如今,老哥哥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平息小公爷的怒火哇……”
眼见赵炳春终于上道了,李元景心神也是大振,面上却是又叹息道:
“老父母,您精明一世,怎能糊涂在这一时呢?”
“京营二百多大爷兵那,他们的命,何等值钱?不让闻香教吐出点血来,留下几个大人物,这事情,又怎能让小公爷对上面交差?”
“哎,老父母您还是自己多保重吧。此事学生实在尽力了。”
说完李元景就往外走。
“元景,元景等等,等等!”
赵炳春见李元景快步走到了门口,开门就要出去,终于反应了过来,急急道:
“元景,元景,还请你速去禀报小公爷,老哥哥我这里,有,有一些关于闻香教的情报!”
…
“仙姑,怎的还没消息传出来?不会是真出事了吧?这……”
天色渐渐黑下来。
风城中部。
距离刘家大宅不远的一座不起眼民居的地下设施内。
几个时辰前还意气风发、恍如江山尽在掌握的李护法,这时却恍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在周围踱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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