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一个歉意深深,一个带着戒备。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时函的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函开口,却不是回应时金,而是回头问边澄:“你愿意今天嫁给我,愿意他当我们的证婚人吗?”
时函仰头去看男人。
她翻开了属于橙子的记忆。
那时候时函才十二三岁,日日在城堡里,孤独而冷傲。
橙子经常找机会偷窥他,有好几次,看到他拿着父亲的照片,呆呆的坐在那,看了一整个上午。
对于每个男孩来说,父亲都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强大而无所不能的父亲,让他无比骄傲,却又更加的落寞。
他无法用亲情去牵绊父亲的脚步,却并不代表他不渴望亲情。
此刻,时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边澄还是能感觉出,潜藏在他眸底对于亲情的留恋。
他从小都很强。
但也的确从小就很孤独。
男人并没有催促,沉默的等待着边澄的答案。
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嫁给时函,这几乎是帝国所有女人的梦想,无论这个女人是八十岁还是十八岁。
边澄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幸福的点头,然后伸出右手,让男人为自己戴上那个戒指。
然而橙子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如果她不能将这刺拔出,那她此生的幸福都会有瑕疵。她会不断的沉浸在自己到底是不是替身之中,最终可能会亲手毁掉这份“爱情”。
边澄深吸一口气,扬起明媚的笑脸:“我很开心,但是这件事太仓促了,我需要时间准备!”
她不是傻子,不愿意将路就此堵死。
吃瓜群众们一片哗然。
“她这是委婉的拒绝吗?”
“不是吧,谁能拒绝时将军呢?我觉得她是想要一场只属于自己的婚礼!”
“我觉得也是,毕竟这婚礼一开始是纳尼亚的,还死了人,多不吉利!”
……
纷纷扬扬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
多有意思呢!
都2039年了,大家居然还会迷信吉利不吉利的话。
边澄没去管这些议论,抬眼去看男人。
时函的眸光很深,如幽静的湖面,一眼看不到底,此刻,那湖面微微晃动着,泄露出几丝失望的情绪。
边澄很怕他会再提要求,如果那样的话,她只能当众说出自己的顾虑,也许会将今后的路都堵死。
但幸好的是,男人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她,然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一头短发:“是我考虑的太不周全了,我的橙子应该有一个专门的,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礼。”
他这话一出,边澄的脸色骤变。
橙子,橙子……
他说的是他的橙子!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被人海浪冲到沙滩上的鱼,潮水褪去之后,独留她在日光下大口大口的呼吸。
然而无论嘴巴张的再大也没用。
橙子两个字,如同一段魔咒一样,将她周围的氧气都抽走了。
她抬头去看男人。
这样的宠溺,真是让人沉醉啊,难怪纳尼亚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也想死在男人的手下。
她脸色微微僵硬,强迫自己退后几步。
必须要离得远一点,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他的温柔蛊惑。
时函只觉得手下一空,他的表情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不过也并没有追问,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时金,说:“父亲,我想我们的婚礼要改日了,具体的日子,都由边澄来决定吧!”
时金略有遗憾,但还是大度的表示理解:“今天的确不是个好日子,无论你们何时举办婚礼,父亲都愿意当你们的证婚人,希望你们能百年好合,永远心心相印!”
时函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低声说了句:“谢谢,我们一定会的!”
边澄很想吼他,少年,你的信心是不是太饱满了一点?
当然,她只是在心里大叫,没有真的喊出来。
时金旁边站着的议长和秃鹰脸色很难看。
说好的一辈子的战友,你现在临阵倒戈了,你们是父子,自然可以一笑泯恩仇,但我们要怎么办呢?
如果被时函惦记上,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然后时金才不管他们的内心活动,他招招手,五个高脚酒杯就出现在议长手中的托盘里。
那托盘原本是放纳尼亚跟时函婚戒的。
现在那对斥巨资打造的婚戒已经不知道所踪,这让议长看上去很像是服务小弟。
他的脸色更黑了。
作为帝国的最高级别的指挥官之一,敢这么使唤他的也只有眼前这对父子。
时金说:“这是我在东非大裂谷时空裂隙里采过来的能量液,目前无法定义它的级别,不过应该不输十级,我就以它为酒,奉上我的歉意还有我最真挚的祝福!”
金色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馥郁的芬芳,飘荡在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里。
边澄听到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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