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邵君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表妹一样,认真把她看了又看。
对上邵君的目光,云氏有点害怕,她胆怯地唤道:“夫君,你怎么啦?”
邵君还没有回答,邵老夫人在婢女的扶持下走了过来,她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邵家也不能要一个失了清白的媳妇。君儿,既然她是蜀国范氏的女儿休她不得,那就让她到家庙里为咱家祈福吧。”这邵老夫人显然早就拿好了主意,一口气说到这里后,她板着一张脸盯着邵君,厌恶地说道:“我邵家虽然不是名门,可也是几百年的清白人家,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君儿,你马上派人接到那妇人,如果那些山匪不肯放人,那就想办法灌她一盅毒药。尸体也没必要运回来了,就在外面选个地方安埋吧。”
邵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他长到这么大,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母亲是这样的人!
见邵君眼神古怪,邵母怒道:“君儿,你这是什么眼神?”
邵君收回目光,他寒着一张脸,沉声问道:“那些去接夫人的人呢?”
邵母没有想到儿子一开口便问这个,拉长的冬瓜脸僵了下,转眼,她没好气地说道:“都在养伤。你问他们做甚?”
邵君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压抑住奔涌的愤怒和气恨。
片刻后,邵君用力握了握垂在腿侧的拳头,高声喝道:“来人!”
“在!”五百个邵君带来的士卒一涌而上。
邵君猛然回头,他双眼猩红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地厉喝道:“把此行去接夫人的所有人等全部给我带来!”
邵母大怒,她尖着声音叫道:“君儿,你想干嘛?”
“干嘛?”邵君凄然喝道:“我想亲眼听听,在我不在的这些年里,我的母亲是怎么治家的!”在邵母一僵间,他又含着恨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更想知道,在明知道我与范氏乃是代表两国联姻,牵涉到朝政大局的情况下,我的母亲是怎么帮我安宁内宅的!”
他实在太恨,这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而且说这话时,他那双腥红的双眼还一瞬不瞬地盯着邵母。
这是邵母第一次直面儿子的愤恨和厌恶!
无法自制的,她向后跌了一步。
就在邵母脸色发白中,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那些护卫已经押过来了。
邵君头也不回,便是暴然喝道:“跪下!”
众护卫和婢妇脸色大变,他们心下知道:事发了!
瞬时,两百多双求救的目光同时看向了邵母。
见到他们在这个时候,还一动不动的,邵君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笑音,“好!好得很啊!我这个主公,竟是指挥不了你们了!”
邵母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她白着脸挺直身躯,傲慢地叫道:“君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个不孝子,莫非你想对母亲不敬不成?”转眼,她又朝着那几百护卫喝道:“不许跪!一个也不许跪!”
邵君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再睁开眼睛时,郡君的眼中已带上了几分狠意。慢慢一挥手,邵君命令道:“来人!”
“在!”
“把这些人,全部拖下去砍了!”
“什么?君儿你敢?”“老夫人,救命啊。”“小夫人,你答应过我们的,不会有事的。”“主公,饶命啊啊……”
一阵乱七八糟的叫声中,邵君笔直地站在那里,他脸色沉寒,那久经战场后的杀戮之气,正对着他的亲人肆无忌惮的散发。这样的邵君,直让邵老夫人清楚的感觉到,如果她有什么动作,这个逆子是会对她这个母亲挥刀的!
终于,邵母服软了,她苍白着脸退后一步,垂下眸避开了邵君的盯视。
其实事情的原由,这些时日邵君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他叫这些人过来,不过是想事后算帐。
深吸了一口气,在那二百余人要被押下去时,邵君寒森森地喝道:“把左管事和几个婢妇,以及所有护卫正副使,通通拿下去砍了!”
却是只诛首恶了。
在剩下的二百护卫齐齐磕首,向邵君感谢他手下留情时,邵君冰冷的声音传来,“以后看清楚谁是主公!”
就这样,那十来号人被邵君带来的士卒拖了下去,不一会功夫,一阵阵惨叫声传来,伴随着惨叫声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一下,云氏是真怕了,她软瘫在地,很快的,裙下便一片濡湿。
邵君转头看向了云氏。
对上他的目光,云氏怕得厉害,她爬着向后退去,一直爬到邵母脚前,云氏颤声道:“姑母,救我……”她太恐惧了,哭得缩成一团,“夫君,饶过我吧。”
这时,邵君开口了,他静静地凝视着云氏,说道:“如果是在战场上,断没有主帅犯错只究士卒的道理。云氏,自你入我邵氏的门来,便百般怂恿母亲,而今,为了一已之私,你竟是意图陷害主母……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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