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参天丛林,一行四人向另一条岔路走去。
“煜姝,你知道凤翎山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啦!跟我走吧!”
白煜姝在前,带着他们向东方走去。
……
天黑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
庄子前竖着一块破碑,上面依稀可见“歪柳”二字。
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棵歪歪扭扭的柳树,长在道旁。
那柳树长得丑极了,树梢像是被雷劈过一样,黑糊糊一片,成了“断头树”。
树干上的皮都被剥落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躯干,白一块黑一块,像“癞头疤”一样。
此刻正值初春,乃是万物复苏之时,到处都是花红柳绿,莺飞燕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但这棵歪柳却显得相当独特,它既没有抽出嫩绿的柳条,也没有长出青翠的绿丫,唯有光秃秃的一根树干,在春风轻拂中,孑然而立。
“这棵柳树真怪!是不是已经死了啊?”
小怡好奇地伸手去拍了拍那柳树的枝干。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谁敢亵渎神树!”
邱索他们一愣,一起向前看去。
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正满脸怒气地盯着他们,并奋力挥动双拐向他们走来。
那拄拐男人行动不便,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看起来很滑稽。
不过,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是让三个女孩子感到害怕,她们不由自主的地退到邱索身边。
邱索拱手道:“这位大叔,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拄拐男费力地走到邱索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一开口就像吃了炮仗似的:“你眼瞎啊!村前那么大一块石碑你没看到?还是你不识字?啧啧,年纪轻轻,就是个睁眼瞎,可惜,可惜!”
一旁小怡听不下去了,还嘴道:“大叔,你自己瘸了腿就盼着别人也跟你一样瞎了眼啊?你这心理也太阴暗了吧?”
那拄拐男被气的满脸通红,哆嗦着嘴唇说道:“臭丫头,你说什么呢?你刚刚亵渎神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什么神树啊?一棵歪脖子柳树罢了,还光秃秃的!”
小怡辩解道。
“那棵歪柳就是我们村的神树!”
拄拐男唾沫横飞地说道,似乎一提起神树就容易激动。
“是神树又怎么了?难道摸都摸不得吗?”
“对!就是摸不得!”
拄拐男斩钉截铁地说。
这话一下子把小怡给噎住了,世上真有摸不得的树?她指着拐杖男说道:“你……你们这是不讲理!”
“哼!跟你这臭丫头讲不得理!我们村的规矩是,摸树砍手!臭丫头,今天非要砍下你一只手来不可!”
“你休想!”
……
眼见他们吵起来了,邱索赶紧把他们隔开。
那拄拐男怒气冲冲,骂骂咧咧,不停地对小怡叫嚣、侮辱着,邱索心头怒火渐起,但看他行动不便,又不想多惹是非,只能先压下怒火,好言相劝。
邱索拱手道:“这位大叔,我们初到贵宝地,不懂规矩,冒犯了贵村的神树,还请大叔您多多包涵!”
说完,邱索深深鞠了一躬,算是赔礼。
身边三个女孩子都深感不忿,特别是小怡,一再劝阻邱索别给那人赔礼道歉。
谁知那拄拐男却毫不领情,依旧骂个不停,而且越骂越难听。
小怡一气之下,冲出来扇了那拄拐男一耳光,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那拄拐男愣了一下,随后就像杀猪似的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呐!外地人杀人啦!快来人呐,外地人亵渎神树啦!别让他们跑啦,快抓住他们!”
拄拐男嗓门极大,声音嘹亮,经他这么一喊,附近的一户人家突然响起了一串急促的锣声。
“哐!哐!哐!”
嘹亮的锣声在宁静的村庄里传播。
随之,村庄里各家各户都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并且响起了更多更嘹亮的锣声。
顷刻间,锣声响成一片,成群结队的农民们拿着扁担、锄头、菜刀、大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农民们一到,就呼啦一下把邱索他们围在中间,一个个紧张的盯着他们。
邱索环视一圈,发现这些农民足有百十人之多,而且远处还有很多农民举着火把,正源源不断地向这里靠拢。
“糟了,这么多人!这下想脱身可不容易了!”
“唉,莫名其妙,这些农民为什么围我们啊?”
“难道真是为了那棵什么神树?”
“我看他们像是拦路抢劫的土匪!我听说现在好多地方的农民都在堵路收过路费!”
“什么是过路费啊?”
“这你都不懂啊,我告诉你……”
三个女孩子在邱索身边窃窃私语这。
她们倒不害怕这些农民,只是觉得整件事情都很莫名其妙,都很荒唐。
……
待农民们汇聚得差不多了——大概有两百多人——一个中年胖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村长来啦!”
农民们都转身看着那中年人。
邱索也看过去。
那中年胖子挺着一个显眼的大肚子,在两个仆人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混蛋王八羔子!哪个王八蛋敲锣敲得那么响!把老子耳朵震得嗡嗡的。”
“报告村长,你们家的锣是黄副村长敲的。”
身旁的仆人说道。
“妈的,我就知道黄万达那王八蛋没安好心!他想把我震死,好自己当村长!哼,想得美!老子要先下手为强!对了,这段路是哪个王八蛋修的?坑坑洼洼的!快摔死老子了!”
“报告村长,这段路是黄副村长的小舅子修的。”
“妈的!难怪这么难走!黄万达这王八蛋,肯定又贪钱了!你明天就去告诉那王八蛋,叫他三天之内把这段路整好!不然,老子整死他!”
“是是,村长。”
那中年胖子在仆人们的搀扶下,终于走到了人群外围。
一个仆人高喊一声:“村长到!”
令人惊讶的是,村民们竟然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倒头便拜,口中高呼:“村长大人,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我们是您永远的子民!”
连呼三次之后,那中年胖子挥挥手,农民们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这一幕,彻底惊到邱索他们了。
他们定定的看着那中年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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