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垂眸,抚了抚不小心起了皱褶的衣摆,懒洋洋地蔑然讥讽,“初老爷,我为什么会离异别人不知道内情您还不知道么?我会变成离异的身份不正是拜您所赐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看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初润山,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所以你这是我孙子准备报复我?”初润山微微眯眼,寒光乍现。
“都说胳膊拗不过大腿,我一个没身份没背景没钱没势的二婚女,能有什么本事报复您?您会不会太瞧得起我了啊?!”云裳无畏无惧,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让初润山猜不透她到底是真的感觉不到危险,还是根本就不怕危险。
她接着说:“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只希望后半辈子有人疼,小恺他喜欢我,他不嫌弃我,他对我很好,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
她语气始终透着一股懒散,像是已安于现状,又像是太过疲惫,就想过过有人疼爱的平凡日子的模样
“你以为他会对你好一辈子?”初润山讥讽,脸上的鄙夷之色格外扎人。
云裳,“我知道男人都很薄幸,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是花心的,但我想,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不花心的,所以我愿意再赌一次!”
见她脸皮厚吓不走,初润山没了耐心,“初家不会接受你,我不会同意!”
“为什么呢?”云裳微微蹙眉,困惑地望着初润山,天真得像个不韵世事的小女孩。
“你配不上我孙子!”初润山毫不客气地嫌弃道。
“初老爷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配’或‘不配’这个问题的?”
“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
“呵!”云裳像是忍俊不禁般冷笑一声,说:“小恺都不介意我是否跟过别人,初老爷您瞎操什么心呢?毕竟要跟我过日子的是小恺,可不是您老啊!”
“云小姐,牙尖嘴利没用,我们初家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先不论你嫁过人离过婚,就算你现在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凭你们欧家和云家那种不入流的门第,也休要妄想高攀我们初家!”
“嗯,我的家世的确比不上初家……”云裳点点头,大方承认,低着头仿若是有些忧伤般小声呐呐。就在初润山以为她已经有了自知之明会知难而退时,她却倏地抬起头来,骄傲地噙着得意的媚笑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特别豪气地说:“不过我有钱啊!”
初润山皱眉。
“初老爷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手上可占有嵘岚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呢!我有‘钱’!!”
……
郁家。心殿。
二楼书房。
“有事?”
郁嵘正在泡茶,轻抬眼睑看了眼站在面前的曾孙,漫不经心地淡淡问道。
“太爷爷!”郁凌恒面色沉冷,特别严肃地开口。
郁嵘眉头微微一皱,停下泡茶的动作,抬起头来。
只见郁凌恒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高大的身躯像座大山一般极具压迫性地耸立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
他的手里,紧紧捏着一个文件袋,他的指关节微微泛白,文件袋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对于这从小看着长大的曾孙,郁嵘知道,他一定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云裳为什么要跟我离婚?”郁凌恒问,冷硬的语气隐隐带着点质问的意味。
郁嵘放下茶壶,缓缓坐直身,挑眉看着英俊挺拔一表人才的大曾孙,“这不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吗?为什么来问我?”
“她不肯告诉我!”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不是应该,是一定!您一定知道!!”郁凌恒语气笃定,攥着文件袋的手反射性地捏得更紧。
郁嵘双眼微眯,眼底精光划过,他瞟了眼曾孙手里的文件袋,心里已有些了然……
没有惊慌,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纸包不住火,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郁嵘倾身倒了杯茶,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小巧的茶杯,端起来惬意啜饮,“何以见得?”
郁凌恒二话不说,直接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
郁嵘没有责备他这样的举动不够尊重长辈,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茶杯拿起文件袋。
打开,抽出文件袋里的东西……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郁嵘看到几十年前的照片和调查资料时,拿着资料的手还是轻微地颤抖了下。
好半晌后,郁嵘才将照片和资料重新放回文件袋里。
“费了些工夫吧!”将文件袋放回茶几上,郁嵘抬头看着郁凌恒,眼底泛着一丝赞赏和欣慰。
郁凌恒没说话,心里却忍不住默默吐槽。
太爷爷说得可真是轻描淡写啊,何止是“费了些工夫”,他简直是劳民伤财千辛万苦才查到这件事的!
想要调查这些被人刻意掩盖的事件本就异常困难,他又担心最终若真查到什么隐情会落人把柄,只能找几拨人分开调查,进展自然更慢,耗时必然更久,难度肯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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