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是他太劳累了吗?”他拧眉不解,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
“是冬嫂!”云裳说,“从几年前开始,冬嫂就把太爷爷的保健药片换成了一种掺杂着慢性毒药的药片,嫣然说这种药片吃了短时间内不会让人死亡,身体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不适,但时间久了药片的毒素会渗入人的内脏,慢慢的就会引起各处脏器衰竭……”
冬嫂?
冬嫂想要害太爷爷?
啊!不!应该说,是冬嫂背后的雇主想要太爷爷的命!
郁凌恒双眼微眯,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之气,整个人瞬时冷若寒冰。
沉默片刻,他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问:“能手术吗?”
“不能。”云裳摇头,想到这个又是泪如下雨。
这种眼睁睁看着死神距离太爷爷越来越近而他们却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也太绝望了……
“为什么?”
“因为太爷爷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了,他年岁已高,再加上身体虚弱,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再做第二次手术。”云裳狠狠吸了吸鼻子,难过地说。
“做过一次手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郁凌恒震惊,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云裳难过地啜泣道:“我来c市之前,太爷爷跟你们说他去国外度假,其实度假只是一个借口,他是去国外做手术了……”
之前,她去军区医院找博嫣然,无意中看到只身一人在医院里的太爷爷,然后她发现太爷爷进了博嫣然爸爸的办公室。
后来博嫣然在她父亲的办公室里偷看了太爷爷的病历资料,于是她才知道,原来太爷爷的身体已经非常糟糕。
然后她又发现冬嫂有问题,再然后她查出太爷爷去国外不是度假,而是去做心脏支架……
做完手术回国那段时间,太爷爷的状态还算不错,所以即便是家里人也没发现他有何异常,直到最近,植入的心脏支架出现支架内再狭窄……
心脏上的问题复发,加上体内毒素太重,其他脏器便相继加速衰竭。
以前太爷爷一个人住心殿,他有什么不适他们也看不见,加上太爷爷刻意隐瞒,他们想要发现什么根本是难上加难。
在无意中知道太爷爷生病之后,她和郁凌恒一起搬进了心殿,那几日,她在郁凌恒睡着之后,悄悄爬起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分去到太爷爷的房门口,然后就能听见太爷爷极其压抑的咳嗽和沉重的呼吸……
太爷爷隐瞒病情,不让大家知道,岂料偏在这个时候被关在了看守所里。
在那种条件恶劣的地方,生了病的太爷爷自然是受不了的,加上没有吃药,不晕倒才怪了。
云裳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太爷爷闭着双眼了无生息的模样就心痛如绞,狠狠咬着唇才忍住没有哭出声来,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掉。
再让太爷爷在看守所里待下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她无法预料,所以才不得不把这件事向郁凌恒坦白。
即便太爷爷叮嘱过她别说,可事到如今,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太爷爷是郁先生最敬重的人,如果一直瞒着他,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而且她很怕,若万一太爷爷有个好歹,郁凌恒一定会责怪她的知情不报……
太爷爷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所以她不能再瞒下去了,第一是不想郁先生以后怨恨她,第二是她不忍剥夺他们曾祖孙之间最后的相处时光……
听了云裳的话,郁凌恒脸色苍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脖颈,他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难怪……
难怪那时候太爷爷把归期一拖再拖,明明答应了会在他的寿诞之前回来,让他们小辈给他好好办一个喜气洋洋的寿宴,可最后他还是找了借口没有回来。
原来,当所有人都以为太爷爷在国外逍遥享受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孤零零地与病魔抗争……
没人陪伴,没人安慰,没人照顾,他把自己生病的消息完全封闭,所有苦痛一个人吞……
几十年了,他一直都是独自承受痛苦,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是如此!
郁凌恒眼底的悲痛,一点一点地被冷酷取代,半晌后,他转眸看她,冷冷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跟你说想搬到心殿跟太爷爷一起住的那天……”她抽泣着回答。
“如果不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打算一直瞒着我是不是?”他阴冷的语气里饱含着一丝愠怒。
云裳低着头,不敢看他,狠狠咬着唇点了点头,“……嗯。”
她不想推卸责任,虽然是太爷爷不许她说。但不管怎样,她瞒着他的确也有不对之处,所以他要生她的气,她除了承受,也不想辩驳。
“云裳!!”见她点头,他勃然厉喝,言辞间透着谴责,“他是我太爷爷!”
“我知道……”她抬头,双眼含泪怯怯地望着他。
“你知道你还忍心把我瞒得这么苦?!”他脸如玄铁,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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