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儿干的差不多了,战智湛干活向来不偷懒,可也闹了一个满脑门子的汗。他解开军装上边的几个纽扣,摘下帽子正扇着风,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嗨……‘骆驼’!……”
战智湛循声望去,原来是监听站女兵班的班长王玉凤站在二道岗和三道岗之间的小溪中向他招手。战智湛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就溜溜达达的向小溪中的王玉凤走去。
“吆呵!这不是小凤嘛,你洗的床单子咋这么大呢?这么大的床单咋铺呀,这可是真让俺开了眼了。……”战智湛的脸皮就是这么厚。他虽然和王玉凤混的很熟了,但还没熟到直呼“小凤”的程度。就像是叫自己亲的不能再亲的亲妹子,或是在叫自己蜜里调油的恋人。
“呵呵……我说‘骆驼’,你是什么眼神儿呀?我洗的可是会议桌的桌布!慰问团下午不是就要来了嘛,我看这桌布有点脏,就趁着吃赏午之前洗一洗。喂……你还看热闹呀?还不快点下来帮帮忙!……”王玉凤笑吟吟的催促道。据说王玉凤毕业于解放军无线电通信技术学校,圆圆的脸,眼睛大大的,身高大约一米五八左右,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女孩儿。
“中!中!中!……”女兵相求,自然是有求必应。战智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急忙脱掉了鞋和袜子,把裤腿卷到膝盖上,涉入了小溪中,帮王玉凤去洗桌布。王玉凤长得不算漂亮,但是皮肤水灵灵的,白皙细腻,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应该是个很招人喜爱的女孩儿。可是,战智湛不知为什么,见了王玉凤总想躲着走。也许是王玉凤说的普通话,麻辣麻辣的,又冲又值得玩味。就像吃四川麻辣火锅,个中滋味,唯有川人才理解。
王玉凤看了一眼战智湛,又低下头去拧桌布,说道:“‘骆驼’,听说你的文学很好?……”
被女兵一夸,战智湛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顿时轻了三两,笑眯眯的说道:“呵呵……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谢谢小凤大妹子。俺这个……这个也只是业余爱好而已!……”
王玉凤手背擦了一下溅到额头上的汗水,看都不看战智湛,说道:“‘骆驼’,过分的谦虚可是等于骄傲哦!你可是才高八斗,文采飞扬,‘别日何易会日难’嘛……”
战智湛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这一次的注意力没溜号,也不是没听清。他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问道:“你说啥?……”
王玉凤笑了笑,瞟了战智湛一眼,说道:“呵呵……我说的是‘别日何易会日难’呀!……”
战智湛有点懵圈了,咔吧着眼睛望着王玉凤,脑瓜子一片空白。他心中暗想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王玉凤说的这句话,出自魏晋曹丕的《燕歌行》,是总部南宁站姜站长和自己约定的联络暗语。王玉凤好目秧儿的说出这句话来,她显然也是姜站长的人。可是前儿个那电话里女人的声音甜甜的,嗲嗲的,极像‘黄鼠狼’,绝对不是王玉凤的声音!……”
王玉凤见战智湛呆头呆脑,傻乎乎的望着自己,忍不住笑道:“‘骆驼’,你瓜兮兮的想啥子么?一哈儿没得声音,一哈儿又说个不停。呵呵……你个瓜娃子!……”
战智湛急忙震慑心神,贼头贼脑的望了望四周,见近在咫尺的三道岗哨兵正在聚精会神的站岗,压根儿就没注意他,这才悄声说道:“山川悠远路漫漫。……飞鸽晨鸣声可怜……”
王玉凤急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她和战智湛,这才说道:“留连顾怀不能存。‘步掷金刚’你好,我是八妹‘摩呼罗迦’。……”
战智湛一本正经的顺嘴说道:“哦……你是八妹,俺是八哥,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王玉凤愣了愣,随即俏脸红红的嗔道:“你个青沟子娃娃,竟敢拿我‘涮坛子’……”
有很多人都说四川女孩儿的性子急,十分泼辣,眼睛里向来容不得沙子。战智湛赶紧笑着说道:“不敢不敢!俺是想说那个啥……那个‘摩呼罗迦’是个啥家伙?……”
王玉凤白了战智湛一眼,说道:“哼……什么叫‘啥家伙’?亏了我刚夸完你才高八斗,文采飞扬。怎么一哈儿你就装舅子,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
战智湛心中暗骂道:“他娘的!这个啥姜站长嘚儿的喝的指定有心理疾病!你说你起外号叫阿猫、阿狗的多省事儿,还好记!非得整个‘步掷金刚’呀,‘摩呼罗迦’啥的。这不显摆你自己个儿有学问吗?这破名字记也不好记,还不知道是啥玩儿意!……”
王玉凤见战智湛的脸上阴晴不定,还以为自己的话说得太急,挫伤了战友的自尊心。于是,尽可能温柔地说道:“《维摩经略疏》卷二云摩侯罗伽,此是蟒神,亦云地龙,无足腹行神,即世间庙神,受人酒肉悉入蟒腹。毁戒邪谄,多嗔少施,贪嗜酒肉,戒缓堕鬼神,多嗔虫入其身而唼食之。摩侯罗伽为无足、腹行之蟒神。‘幺哥’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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