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脸色凝重,微微分心神四顾,手上救治却片刻不停。小玉与沉香力拼一掌之后,将沉香劈落当场,自己却也是无力起身,被沉香反震了出去,看上去已不能赶回去扰乱了。
而燃烧的信香,此刻也只剩下最后一分长短。观音菩萨略觉轻松了些,随后地又是一阵紧张。只因这时,黑袍与鹤道人正手持长枪,一步步地,逼了过来。
他们二人的步伐并不快,但杀气却被他们刻意提到了极限,每一步落地,都显出无伦的惨烈气度。
铜鼎中的信香忽然大亮,旋即又黯淡了下去,最后一分,终于也燃尽。观世音猛地起身,庄严的法相,掩不住眸子里深深的怒意。
但当前的局势,却又不容她真正出手争个高下,孙悟空经络虽已接续成功,但人犹未醒,经不得变故。
对这个亲手接引入佛门的胜佛,观音多少有着一份更甚于他人的关心与爱护。拈起的法诀缓缓松开,将所有的嗔怒,以大慈悲心转化成振威的一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黑袍与鹤道人对视一眼,都是收枪停在空中,微带冷笑喝道,“观音菩萨,你公然帮助天庭逆贼,本该拿你问罪。但佛道素来交好,姑且这般小惩大戒一回。就此别过了,菩萨你好自为之。”
一声令下,哮天犬和梅山兄弟也各控云头跟了过来。迅速的撤回了真君神殿,各自做事去了。
此后的几个月,三界之内风云涌动,老君暗中奔走联络,勾通妖魔佛门,终于令各方势力都携手并肩,而观音也终于亲自出面,代表佛门参与善后。
天条迂腐不公,是揭竿而起时的借口,而刘沉香,便理所当然地成了反上天廷时的领袖。
黑袍从落伽山归来后,陈凡便如约去了兜率宫,将整齐的新天条交与老君。而令老君大出意料的是,不须他再设计催促,封印王母的法诀,陈凡也都不厌其烦地详加解说了一遍,竟似唯恐他不能领悟熟记一般。
老君欣喜之余疑心大起,频频用语言试探不果,只得推算出了入阵的最佳时期,略说了一遍炼石之法。
随后两人分头安排,处理好后务,一个司法天神,一个道教宗主,便易服潜行,溜出天廷,悄然来到封神台旧址之前。
“封神台分为内外两层,玉帝在外层分封神职,宣示上古大神离开三界,移交权力的同时,我们却在内层苦苦挣扎。
就算如我一般侥幸脱身,出来之后,也只有顺应时势,成了天廷伏首贴耳的恭顺臣子。”老君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有着恨意,更多的却是挫败与无奈。
一声长叹之后,老君悠悠地又道,“其实我当年能够逃出生天,细想起来,又何尝不是古神故意的网开一面,想要我来制衡于你?我想了数千年也不太明白,只愿这一次,莫要再重蹈覆辙。”
两人已行到封神台前的中心位置,现在此处只是一个小小的土丘,老君运指在地上划了个小圆,又解下一件玉佩饰物,放置其上。
随即退后,就见老君大袖向空挥去,百十件奇形怪状的法器从袖里飞将出来,又如活物般随老君的指引,罗列森严。
老君念动法诀,双掌翻转向下,一寸寸地压向去面。那悬浮的法器也随之向下,嵌于地面,发动开来。
一个阴森的入口随即出现,陈凡与老君缓步走入其中,老君道,“当年各派宗主上仙八十一人,和不周山之劫后幸存的全部上古大神,便是奉神王兄妹的法旨,一并进入里面,要合众仙神之力,炼化神王另备的八十一块岩精。”
当时神王法谕,要再炼出八十一块七彩石以备平衡天地。封神之战既奠定天廷神职根基,那么这番炼石,便是决定上仙果位的关键,谁人出力最多,谁便可继承神王的道统。
当时入了洞天,我们虽发现有异,封神一战中枉死者的全部仙灵之气,竟全被收集了起来,但那时又谁会想到,古神竟不惜全体身殉,也决意要除去我们这些苦修得道的后天仙人?”
陈凡愣了愣,这他倒是不明白,打断老君的话问道,“除去你们,与收集仙灵之气又有何关系?”
老君眉宇之间,闪过难言的痛楚,缓缓的说道,“有何关系?那八十一名宗主上仙是何等神通?若是能够通力联手,全心合作,便是上古众神,也无力与抗。
可笑我等只因女娲造人,而古神又曾授过我等修炼之法,便以为古神断无私心,事事意出至公。
他们的确是出于至公,为了三界将来的平衡,舍小我而成全大我,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何况是我们这些外人?
仙灵之气,乃是各人苦修所得,杂而不纯收集来并无太大作用。而我们辛苦炼石之举,却正好完成神王的布置,推动那八十一块岩精所设密阵运作。
从此以后,这些斑杂的灵气尽数转化,注入三十三重天上,成为天廷平衡三界,维护众生繁延的力量之源。”
陈凡恍然大悟,封神之战,是古神为了消耗各大宗派的实力,使有天赋的全数转为神职,修为难有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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