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西阳王府内,杨丽华和萧九娘坐在榻上,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童和女童正站在她俩面前,看着两人身边的木箱,宛若看着什么宝贝。
“不要急,一个个来。”
“按年纪从小到大来排队。”
杨丽华平静的说着,而萧九娘神色有些紧张,一只手轻轻按着木箱盖,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小家伙们冲上来,把里面的东西抢个精光。
最近出了件大事,围攻豫州州治悬瓠的敌军撤围,西阳王派人回来报平安,昨日府里就知道了消息,今日翘首以盼了一整天,终于在临近傍晚时等到了报信之人。
王府司马张定发带着人回来了,西阳王不但让张定发给杨丽华、萧九娘带来了家书,还给子女们带来了礼物。
虽然这些礼物并不是很值钱,但对于久未见到阿耶的孩子们来说,依旧是一件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因为他们有一段日子没见到阿耶。
而阿娘和二兄更是很久没有出现,不仅如此,大姊更久没见,据说是‘加人’了。
如今阿耶命人带来礼物,小家伙们闹着要,被杨丽华和萧九娘连哄带吓,好不容易吃了晚饭,就一起围了上来。
阿耶备下的礼物,人人都有份,排队领完礼物之后,小家伙们没有消停,反倒闹起来。
“我的,那是我的!”
“来呀,来呀,就差一点啦!”
宇文维翰手里拿着个竹马,弟弟宇文维宁踮着脚,高举双手想去拿,但总是差那么一点,杨丽华见着儿子不像话,于是“嗯”了一声。
宇文维翰闻言面色一变,将手上的竹马放下,宇文维宁一把抓住,然后跨上竹马“疾驰而去”,和他同岁的宇文华英拿着个拨浪鼓挥舞着,紧随其后。
两人在室内追逐打闹,比两人年长两岁的宇文月英见太吵,虎着脸把弟妹轰了出去,还没转身,衣角就被人扯住,转头一看,却是弟弟宇文维乾,旁边是妹妹宇文华英。
宇文维乾三岁,最喜欢跟着二姊月英,三姊宇文华英次之。
“二姊,骑马,骑马....我追...”
“阿姊不是男孩,不能骑竹马的。”
宇文月英弯下腰,捏着弟弟的小脸蛋说道,宇文维乾喜欢让人骑竹马,自己在后面追,只是年纪小跑不快,两个兄长不带他玩,于是跟着姊姊戏耍。
“二姊抱...”
宇文月英抱起弟弟,到外面去看两个弟弟、妹妹追逐打闹,宇文华英跟了出去,奶娘们也跟了出去,萧九娘见状松了口气。
宇文月英是她所出,方才捏宇文维乾的时候,她这个做娘的有些紧张,生怕小家伙哭,那可不太好。
宇文维乾年纪最小,但作为嫡次子,身份尊贵,几位庶出的姊姊、兄长年纪小不知道,身为侧室的杨丽华、萧九娘可不敢掉以轻心。
平日里宇文温、尉迟炽繁在时,宇文维乾不用她俩操心,但现在不操心不行。
有什么磕磕碰碰的,虽然平心而论没什么,可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编排,说庶出子女欺凌嫡子,这种话传到大王、王妃耳里总是不好。
这年头嫡子女欺负庶子女,大家都不见怪,可若是反过来,那可不得了。
虽然宇文温强调过很多次,小孩子在一起戏耍难免磕磕碰碰,不需要分什么嫡庶之别,但一家之主可以这么说,杨丽华和萧九娘可不敢真就这么放任。
嫡庶之别,岂是说不分就不分的?
宇文温的妻妾共为其生了四子二女,其中嫡子二人,是宇文维城、维乾;杨丽华生了一男一女,宇文维翰、宇文华英;萧九娘生了一女一男,宇文月英、宇文维宁。
侧室杨丽华、萧九娘所出之庶子女,喊嫡母尉迟炽繁为阿娘,喊自己的生母为‘阿姨’,这就是嫡庶之别。
宇文温可以在府里尽量消弭这样的区别,但子女们总会长大,到时候会明白什么是嫡庶之别,这种事情想多了影响心情,所以杨丽华和萧九娘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别处。
张定发带回了宇文温的亲笔信,两人当时就迫不及待的看了信,得知夫君无恙,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光看信还不够,她们还问了张定发一些问题,诸如“大王穿得可暖,吃得可好”等,本来还想问多些,只是其夫人刘彩云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两位就只能先“放人”。
张定发身为王府司马,去年前护卫王妃、世子前往邺城,后来邺城那边出事,王妃、世子被娘家人软禁,张定发惊险逃生。
他后来去了哪里,又如何到了悬瓠,重新为宇文温所差遣,杨丽华和萧九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知道宇文温何时能回来。
不久前的元日,王府里虽然依旧热闹,但缺了关键的几个人,气氛有些凄凉,杨丽华和萧九娘只能把思念之心压在心里,操持家业,带着子女们继续过日子。
现在好了,悬瓠之围已解,宇文温安然无恙,迟早是要回来的,两人松了口气,日子也不觉得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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