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邾国公府别院,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沉寂的府邸,如今人气陡然增加,邾国公宇文温在安陆公干,要在城里住上不短的时间,其家眷亦从黄州西阳来到此处团聚。
府内一处厅堂,滑板场里数个男童正在玩滑板,原本历史里二十世纪出现的滑板运动,穿越时空出现在六世纪的安陆。
木制板身,铁制滑轮,滚柱轴承,外形和现代滑板一模一样,只是因为制作材料的关系略显笨重,但这并不妨碍小滑手们灵活使用。
戴上猪皮缝制的手套、护膝、护肘,还有藤编带内衬的安全头盔,小滑手们踏着滑板在木制滑道里玩得不亦乐乎,这些滑道也是按着后世滑板场的样子“山寨”而成。
宇文温为了让儿子们多些玩耍的花样,在西阳城内的府邸里做了个滑板场,而每年都至少要来一次的安陆别院,去年亦专门弄了个玩滑板的场地。
处于安全角度考虑,高难度动作是不允许的,宇文温的初衷不是让儿子玩极限运动,他就是想锻炼儿子们的身体协调能力。
邾国公长子宇文维翰、世子宇文维城,领着玩伴正在竞赛,而他们的父亲宇文温,则是鼻青脸肿的坐在场边榻上擦药酒。
安全驾驶...安全滑板最重要,宇文温刚才用自身经历教育了孩子们,玩滑板如果不带护具会是何种下场,摔得四脚朝天不说,还会碰得身上四处淤青。
“这是怎的?让鹊哥和棘郎戴护具,做阿耶的自己却不戴,结果摔成这般。”
尉迟炽繁嗔怪着,用丝巾蘸药酒帮宇文温擦淤肿之处。
“大意了,原以为不打紧,未曾料腿软一下子没踩稳。”宇文温说到腿软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尉迟炽繁闻言面色微红。
接连数晚通宵大战,她被夫君折腾得腿都并不拢,走起路来姿势别扭,而宇文温只是“腿软”而已,想起昨晚那一幕幕,尉迟炽繁不由得走神。
“哎哟!揉哪呢这是!”
听着宇文温一声‘惨叫’,尉迟炽繁回过神来:“啊,妾一时走神...”
“走神?过来,给为夫捏捏。”
“三郎!孩子们都还在啊!”
“捏个手都怕被人看见?三娘以为为夫要捏哪里?嗯?”
夫妻间打情骂俏,气氛又温馨了几许,宇文温出征在外数月,如今平安归来与妻儿团聚,自然是要享受家庭温暖。
他憋了一肚子“火”,这几日全部倾泻在尉迟炽繁身上,夫妻俩干柴烈火烧得欲罢不能,头两日夫人甚至走不了路,而“援军”什么的却远在西阳,只能一人承受。
女人的战争,决定了正室不可能真正和侧室们一团和气,什么“姊姊受不了就让妹妹过来分担”的事情,大概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宇文温一直希望的“和谐后宫”,完全没有真正实现的可能性。
女眷不能一起来,但儿子就必须一起,无论嫡、庶,都是自己的血脉,他不想太过于厚此薄彼。
宇文温从夏口去安陆,虎林军一部从西阳乘船到涢口汇合,当时同行的还有邾国公夫人尉迟炽繁,带着宇文温的庶长子、嫡长子。
其他孩子年纪太小,舟马劳顿容易生病,所以宇文温让留守府邸的杨丽华、萧九娘负责照顾小家伙们,鹊哥和棘郎向先生请了假,跟着阿娘到安陆放松放松。
这个时代很讲究嫡庶之分,嫡是指正妻及其所生子女,庶指姬妾及其所生子女,嫡长子享有优先继承爵位和财产的权利,其他嫡子次之。
嫡子理所当然吃肉,庶子理所当然吃残羹剩饭,一般情况下除非嫡子死绝,庶子才有继承家业的机会,不得宠的庶子,地位甚至连仆人都不如。
这种嫡庶之分的制度已经根深蒂固,但对于如今的宇文温没有起到太多的约束作用,嫡子的地位自然是要维护的,但不等同于要贬低庶子。
长子宇文维翰是庶出,小家伙来到人世的原因是纯属意外,但宇文温对自己的长子没有丝毫恶感,即便是庶子也寄予厚望,这是身为父亲的本能反应。
看着滑板场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儿子,宇文温心中下定决心:
嫡子庶子什么的,我要拼命立战功,让儿子们都能封爵,往后各自都能过上好日子!
“哎哟!”
正在“U”形滑道玩滑板的棘郎,没能踩稳滑板摔了个四脚朝天,尉迟炽繁急得就要起身上前查看,却被宇文温一把扯住。
“没事的,磕磕碰碰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
尉迟炽繁自然心疼儿子,但宇文温不以为然,这种小事都要哄的话,儿子长大了就会变“妈宝”,他的儿子不能这么娇气。
果不其然棘郎手脚利索爬起身,踩上滑板若无其事般继续玩起来,几个小家伙开始比赛玩花样,看谁的难度最高,完成质量最好。
宇文温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戴上护具后拿着滑板走上前去。
“你们两个!哪个敢和阿耶比赛玩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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