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茶行管事,他可是当年西韩的家主韩玉一手提拔起来的,乃是他正经的恩主。如今老主人刚刚病逝,韩邈尚未掌权,他便投靠了别人,已经是背主了,哪还有脸再说下去。只是身为茶行主事,他也是看着韩邈长大的,深知其手腕心计。偏偏韩霖太贪,有了茶行还不够,还要图谋其他。一万弄巧成拙,恐怕不好收拾。
听到这话,韩霖面『色』更冷,反问道:“莫非肖管事还想着西韩,不愿为大宗尽心?”
“小人岂敢!”肖念连忙否认,“茶行向来是大宗的产业,小人也是替相爷『操』持营生。”
实在不能怪他骨头软,如今大宗出身的韩相爷可是朝中权势最重的宰相,连官家都是他一手扶上位的。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叛韩氏大宗啊。
“哈哈,这才是识时务。”韩霖笑了出来,又道,“既然众人皆知茶行所属,叫韩邈过来,也不过是说明此事,有什么可忧心的?你也耐下『性』子,好好『操』持茶行。若是能凭借茶行顺利入主商行,吾必然有赏!”
韩霖心底看重的,从来就不是区区一个茶行,而是韩氏商行那偌大产业。当年韩玉能经营,他为何就不能?况且嫡枝和疏宗,从来都不是一个地位,真正的韩氏商号,哪有偏支『插』手的道理?唯有换成本家『操』持,族里老人才能安心。当年韩玉不知从商行里捞了多少好处,现在叫韩邈过来,正是要让他明白过来,他父亲一手建立的茶行,都是大宗的买卖。曾经吃进去的,也要给他吐出来!
如今他学业不成,荫补也轮不到了,唯有挣一挣商行的大权。等他彻底折服了韩邈,谋夺了西韩的余财,再以此为根基,扩大茶行,广进财源,方能出人头地,彻底登上商行之主的位置。若是能因商事,让叔父韩琦另眼相看,又何愁三房不兴呢?
想到这里,韩霖那张略显尖刻的脸上,也『露』出了森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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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让韩霖等太久,族老刚刚传唤,那小子就乖乖送上了门来。看着孤身一人,连个仆从都不敢带进门的年轻人,韩霖只觉心中把握更大,不由挺直了腰背,端坐在叔祖身边,摆出了一副威严派头。
还真是筵无好筵。
看着端坐堂上的几人,韩邈心底已经了然。按理说,茶行这等规模的资产,至少也要三五位族老、七八房当家齐聚,开了祠堂议事才好。现在却只有大族老和三房的几个闲人,还真是打算把自己当成无知小儿欺负了吗?
面上不动,韩邈先上前行了大礼:“孙儿韩邈,拜见太叔祖。”
这位大族老乃是韩相公的堂叔,地位排行在韩氏大宗也是数一数二的。见他恭敬,大族老呵呵一笑:“起来吧,今日寻你,也有些事情。”
韩邈听命起身,规规矩矩坐在了下首,目光明澈沉稳,对三房陪坐那几个,连个眼风都欠奉。狐假虎威摆了这么大架势,却未曾得到重视,韩霖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但是身为晚辈,此刻也不能打搅大族老说话,只得暗暗捏住了拳头。
大族老却似未曾察觉屋中的诡异气氛,放缓了声音道:“如今汝父仙去,你又年轻,怕是撑不起摊子。我同几位族老商议过了,这茶行,就先交给三房的七郎『操』持好了。”
韩霖应声站了出来:“叔祖放心,侄孙定会悉心经营茶行!”
说着,他颇为挑衅的看向韩邈。韩邈却并未如他所愿,『露』出惊讶或是痛恨神『色』,只淡淡颔首:“全听太叔祖安排。”
就这么认了?一听这话,韩霖心头不由一喜,脸却沉了下来:“这茶行虽然交还了大宗,但是西韩执掌这么多年,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是不是该一并退还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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