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库,不太方便在屋顶装避雷针,还是稳妥些更好。离远点修一个高点的铜柱,雷雨时引走天火就行。”甄琼见他有些不明白,便解释道。
苏监事听了,却皱眉反问道:“那避雷针,又要如何装呢?”
等等,这边不会连避雷针都没有吧?甄琼突然反应过来:“所谓避雷针,就是在屋顶放一个又高又尖的铜器,再引一条铜丝,埋入土中。闪电会被金属吸走,散入地下,就不会遭到雷击,引燃屋舍了。”
苏监事沉『吟』了片刻,突然念了一句:“雷震公稽山阴恒山保林寺,刹上四破,电火烧塔下佛面,而窗户不异也。雷电喜金不喜木,这般简单的道理,还要道长来教,实在让人羞愧。”
见他一副受教的模样,甄琼不免又有些得意,轻咳一声:“若是实在怕天火,还能用‘不灰木’制成瓦,铺在房顶。”
苏监事显然也知道水火不侵的“不灰木”,立刻点头:“多亏道长提醒!若此物有用,也当禀报官家才是。”
当年玉清昭应宫就是雷火烧干净的,若是避雷针和不灰木当真有用,官家也会欣喜吧?
自觉受教,苏监事叹道:“本以为道长只长于炼丹术,未曾想对于这些也有研究。我正巧命人制了两样新火器,不知道长可否赏脸一观?”
甄琼向来只窝在丹房,还真没见过用于战阵的火器呢,立刻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实验新火器,就不好在作坊里了,众人又转到了远处的校场。那仿造的城门还没建好,竟然还要挖出护城河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天子还没放弃用炸城墙的念头。几人也不停留,径直走到了更深处的靶场。
泥土搭起的台面上,摆了一溜羽箭。每支箭头上都栓了个像是炮仗的竹筒。也不用弓|弩,就竖在支架上,还有长长引线。
“这就是新制的火箭,道长且先看看。”说着,苏监事命人点燃了引|信。
只听“嗖嗖”几声,火箭飞了出去,猛地扎入了远方的草堆,烧了起来。
这寻常无比的火箭,却让甄琼挑起了眉头:“可是竹筒里分成两室,填了火油?”
这火箭飞出的时候,只有一声长长锐响,并无爆|炸声。落在草堆里的时候,燃烧的也特别猛烈,那个竹筒应当做了什么手脚。
苏监事笑道:“果真瞒不过道长。这火箭稍稍改动了方子,以炸|『药』的反冲之力为引,使得火箭飞得更远,下坠时引燃火油,若是袭营,能有奇效。”
说着,他又命人取来了另一样火器:“还有此物,与火箭相仿,却未装火油,而是改了烟花。”
这支火器跟火箭就大不相同了,并非放在架上引燃的,反倒被兵士持在了手中。点燃『药』捻之后,从纸筒里嗖的一声窜出了团火,到了天上才轰然炸开,竟然还是红『色』的。
这不是窜天雷吗?甄琼有点懵,这算啥武器?
苏监事见他不解,耐心道:“此物是传信用的。若是大军分兵,配合千里镜,能有大用。”
如今几路兵马同时行动,靠得只能是彼此默契。若是有这样的信号弹,岂不能探知友军是否到位?若有遇到敌情,也可以用以此为信,不至于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甄琼恍然:“那还是多做几种颜『色』更好。我这里也有方子,你们可以参详。”
见甄琼随手写下的两个方子,苏监事当真是叹服:“多亏有道长指点,如此一来,设计火器就事半功倍了。”
想了想,他又有些犹豫的开口:“我近来还在思量一件事。『药』料放的少了,能推动火箭飞远。而『药』料放的多了,又能炸的山石开裂。那若是不多也不少呢?能不能借由反冲之力,『射』出些东西……”
这不就是火|炮吗?他还没说完,甄琼就明白了过来:“当然能啊。铜管铸炮,若是够大,说不等能炸垮城墙呢。”
对方眼眸一亮:“道长也觉得此事可为?”
呃,甄琼突然卡壳了:“这个,做肯定是能做的,但我不懂制炮啊。”
他虽然知道有火|炮这个东西,但是根本没做过啊。炮膛怎么处理,引线怎么埋置,乃至要装多少『药』料不至于炸膛,或是炮口要抬到哪种高度,才能打中敌人,他根本一头雾水。
苏监事却正『色』道:“无妨。还请甄道长随我入宫,向官家禀明此事。”
于是,甄琼就又进宫了。
“道长所言的火|炮,当真能做出?”没想到甄琼刚上任,就带来了好消息,赵顼也是喜出望外。
之前用炸|『药』攻城的念头落空,着实让他沮丧。谁料竟又冒出了更好的!若是真有能隔着老远就炸塌城墙的杀器,何愁西夏不平?!
甄琼赶忙道:“炸塌城墙怕是有点难。『药』料太多,说不定没炸死人,先把自己炸飞了。官家还是让人先从小些的炮做起吧。”
“小的能有什么用处?”赵顼不由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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