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矿当真还有金、银?”听到三司使唐介的回禀, 赵顼简直喜上眉梢。寻了半年, 终于寻到了矿山,出铜不说,还伴生金银,真是出人意料!
“铅山场已经派人勘察过了, 金银产量不低,铜矿埋的深些,矿品却是上佳,应当也是个大矿!若再加上胆水炼出的胆铜,还能增产一倍!”唐介也是满面红光, 兴奋异常。这矿山虽然不太容易开采, 但是伴生矿的出现, 顿时让局面大大不同。那可是富产的金银!只要投入开采, 就不会亏本。
“好!好!”赵顼连说两个“好”字, 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了钱, 他的不少筹谋, 就有了实施的可能。这可不比商税, 是一项固定且长远的收益,若是能用炸|『药』开矿,更是事半功倍!
一想到炸|『药』, 赵顼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不论是矿山还是炸|『药』,都多亏了那小道。如今有了结果,自然也要赏上赏才是!
天子传召,命凌霄处士入宫。甄琼听到这消息, 立刻喜滋滋带了显微镜,前往宫中。
心情本来就好,看到神采奕奕的小道,赵顼不由笑了出来:“凌霄子所言果真不差,那铜矿寻得了,还有伴生的金银矿,产量都不低。朕可要好好赏你才是。”
这可是颇为亲昵的玩笑话了,连他身边的内侍都微微侧目,感慨这凌霄处士圣眷不浅。谁料甄琼听了,立刻两眼闪闪:“官家若想赏我,不如再给宝应观拨些款子吧!”
听到“拨款”,赵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干咳一声:“前些日不是刚给宝应观拨过款吗?”
之前为了制掌心|雷中用到的碱银,他上个月刚拨了一笔款项。这可不在国库的支取范畴内,三司死活不批,赵顼又怕外朝叨念他为个火器投这么多人力物力,只好从内库里支了钱。怎么没过几天,又要伸手要钱了?
甄琼却理直气壮的道:“那些钱是为了研制碱银,还有些不够呢。如今这笔钱,却是为了旁的。沈提点前些日子刚制出了一款显微镜,可观测极细微之物。有了此物,小道的师兄赤燎子,就能精研丹『药』,说不定还能制出几样灵丹呢。”
开什么玩笑,他研究水火派和草本派的东西,怎么能花自己的钱呢?当然要向朝廷申请款项了。为了个护心丹,天子就肯给个道观。现在又能研究其他丹『药』了,就算是为了师兄,他也要再要一笔钱吧?
听到又研究出了新东西,赵顼顿时来了兴趣:“沈卿不是在研制观天镜吗,怎么又制起显微镜?此镜有什么用处?”
甄琼挺起了胸脯:“既然称作‘显微’,就是能观极微之物。哪怕是水,用它看也大有不同,能看到许多肉眼不可查的细蛊呢。”
见他说的这么神奇,又如此自信,赵顼赶忙道:“还请凌霄子摆上,让朕瞧瞧。”
甄琼可是早就做了准备,立刻让内侍把显微镜摆在了桌上,又请人从御花园的水池里取了些清水,再染个便于观测的颜『色』,挤出一滴,放在显微镜下。
弯腰调了半天视距,他才让开了地方,对天子道:“调好了。官家只管看,还挺清楚的!”
赵顼可是看着他忙了半天,就算染『色』,也不过是一滴清水,能看到什么?将信将疑把眼睛凑了上去,赵顼适应了片刻,那小小的视野内,就出现了一堆奇形怪状,有圆有长的东西。还不消停,跟活物一般扭来扭去,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取的清水吗?怎么冒出了这么古怪的东西!赵顼肚里翻江倒海,猛地避开了那镜筒。缓了口气,他犹自不信,又向那滴水看去。然而清水还是清水,哪里有异物?
再也憋不住了,赵顼脸『色』铁青,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就是水里寻常的细蛊啊。”甄琼道,“喝生水容易得病,就是喝进了病蛊。”
清水里怎么可能有东西?难不成这小道为了钱,设局来骗自己的?赵顼恶心的不行,心中却也七上八下,忍不住问道:“那如何能避开这些细蛊?”
“自然是喝开水啊。沸水一滚,这些东西就能杀死了。”甄琼有些纳闷,天子不都是喝茶喝饮子的吗?当然不会喝生水,还怕这个?
啊?就这么简单?赵顼呆住了。
见天子面『色』不对,甄琼赶忙道:“若是官家不信,还可以用这显微镜看看别的东西。草木、金石在镜下都有不同呢。就如那须弥芥子之说,微小之物,也蕴含大千世界。”
从一个道士嘴里听到这么具有佛理的话,赵顼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然而他心思缜密,又不敢全信,还是让人取来了草叶、花瓣、羽『毛』等物,细细观察。
一样样看过那些迥异肉眼所见的景象,赵顼终于确定,甄琼不是在骗他,不由长叹一声:“朕原本只以为,只有观天镜才有大用。哪料这显微镜,也有如此奇效。只是此物,跟炼丹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知晓病人因什么蛊得病,服用的『药』物里,又有什么能杀死蛊物,不就能对症炼丹了?”甄琼虽然不是草本派的人,但是对于他们的理念,还是相当了解的。一个个对着显微镜看来看去,不就是为了寻找对症的『药』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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