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观居然也要办报?”听到这话, 赤燎子简直一阵茫然,他们可是学道的,修得还是金丹术,办什么报啊?有这时间多开几炉不好吗?
“认真说来,倒也不算是报纸。就是定期发刊, 登些文章罢了。如今大气压力之学都能着书, 咱们的造化大道岂能自甘落寞?且不说那‘置换需聚元’的道理, 师兄手上就没有能传遍天下的心得发现吗?”甄琼可是对这报刊上了心,一力劝说自家这位便宜师兄。
赤燎子怎么说也当过大道观的炼师, 一听这话, 顿时反应了过来:“观主可是想在金丹一派中立威?”
他可比旁人知道的更清楚,一旦甄琼所知所学的那些被其他金丹门派得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凭阴阳五行, 丹经药性所得的东西,是万万也比不过玻璃皿和显微镜所得的。只是他也没料到, 甄琼会这么早就开始布局。
“怎么会是立威呢?这明明是互通有无嘛。若是咱们都开诚布公了, 其他人又岂会敝帚自珍。如此一来,丹道一门必然日有进益, 对于咱们造化派也是有好处的。”在邈哥跟前说啥都行,但是在赤燎子面前,甄琼还是要保持“有道高人”的风度, 半点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险恶用心。
赤燎子闻言不由一哂:“观主所言甚是。只是如此一来, 咱们出的报刊也得注意分寸, 需的让朝廷审过才行。”
宝应观可不同于其他道观, 守卫之森严,跟皇宫大内也没啥区别了,涉及的秘辛更是数不胜数。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谁也担待不起。
甄琼立刻点头:“这个无妨,我自会安排。只是这报刊,也不能只我一个人来撑,师兄少不得也要写上两篇。格式之类的,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但是大意得先占住了。将来要是有其他道观的人投稿,也得由咱们审了,决定能不能刊登。”
甄琼把自己的设想一股脑说了出来,听得赤燎子目瞪口呆。他可没想到这报刊居然也有他的份,然而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些激动。如今他的丹术可是跟金丹术截然不同了,这是自造化派而来的术法,还有显微镜相助。只说原理,不涉及细节的东西,他也能写出一大堆文章呢!
想到此处,赤燎子正色道:“师弟有心了,等我回头思虑一二。有了想法,一定来跟你请教。”
见赤燎子这么配合,甄琼也放下了心。毕竟一份报刊呢,就算再怎么薄,也得有个七八篇文,数十页吧?不过这还不算完,他又道:“我已经给清风明月他们找补课的先生了,也会督促他们好好学习,将来在报上发文。段师侄是师兄高足,不妨也让他写些东西出来。”
赤燎子哪想到这个,不由瞪圆了双眼:“玄霜也要在报上刊文?他才多大年纪,怕是不妥吧?”
“年纪又算什么?段师侄比我还大些呢。咱们宝应观也不讲究这个,学以致用才是关键。肚里没东西的人,是写不出好文的。说不定咱们将来还能把这作为标准,若是自己没有想法,写不出合格的文,就不让他出师。咱们造化一派,可不要那些吃白饭的废物!”甄琼说的可笃定了,反正他是观主,这大宋也只有他一个造化派的传人,还不是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吗?
赤燎子一阵讶然,过了半晌,才低声道:“师弟的心胸,老道自愧不如啊。若真能给弟子们一条出头之路,肯定也能让其奋进。这造化一脉若是传播开去,咱们宝应观的弟子,肯定能不落于人后。”
只要他们所知的那些东西刊在报上,肯定会有人学来。世间天赋高绝者数不胜数,谁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守住这份基业呢?然而把弟子们也拉进这个体系,就大不一样了。只要他们的要求够严格,这些徒弟总能比旁人更早的触碰到大道。
他也是教过徒的,就算是亲传弟子,又有几个会一开始就把本门秘要教给弟子呢?起码也要在身边鞍前马后的服侍几年,再看心性能力,教上一些皮毛。只是如此一来,传承下去的总是越来越少。好一些的,祖师传授都能学到,宗门秘法也未丢失,还能人才辈出,有朝廷庇佑,这才能有千年的传承。那些运道差的,别说先辈留下的东西了,过个百来年宗门断绝的都不在少数。
他如今也算是造化派的人了,兼之琢磨出了那么多新鲜东西,他也不愿这些在他身后烟消云散啊!
“正是这道理!”甄琼嘿嘿一笑,“咱们可是朝廷大观,自然要有规矩才行。段师侄文章写得如何?若是不成,跟我那几个徒弟一起补课好了。”
“还是师弟想的周道。”老道哪有不肯的,欣然替爱徒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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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怎么好端端的不炼丹,要开始写文章了?
段玄霜得知这消息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自幼长在道观,不但丹术得了恩师亲传,道经也学的不差。但是写诗作赋,那是从来没学过的啊!他们又不是内丹派的,只要炼好丹不就行了,写什么文章啊?再说了,他这么个小道,写出来的东西有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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