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哥邈哥!熙河那边打了大胜仗啊!”回家把赏赐一搁, 甄琼就跑去找了韩邈。
饶是正在办公,韩邈也讶然抬头:“什么时候的事儿?当真是大胜?”
“好像是刚刚发来的捷报。当真是大胜呢!击溃了三个羌部的联军,还把前来支援的吐蕃军打的落花流水,据说俘虏都有两万人!”甄琼说的特别兴奋, “这可都是火炮起了作用,官家还给了我不少赏赐呢!”
既然是天子亲口说的,就万万不假。韩邈也不由精神一震:“若是如此, 国债怕是还会涨上一涨。”
嗯?甄琼可没料到这个,赶紧道:“打仗也能涨吗?之前不是跌了不少吗,咱们的券还没卖了吗?”
之前他可是听说国库券跌了呢,米芾急的直上火, 也没等到五十贯就匆匆把手头的券给卖了。他也问过韩邈, 对方只是笑着说自己早有准备,不必忧心。没想到现在国库券居然不降反涨,万一卖了岂不是亏了?
韩邈失笑:“自然是没卖的, 战事还未出结果, 哪能即刻出手?两月不到就能一战大胜,还能有如此多的俘虏,想来那些权贵又要对河湟之地生出兴趣了。”
毕竟都是良田, 就算涨到五十贯一顷,也比天底下大多土地要划算。再说了, 有人买卖这券, 根本就不是为了地, 而是为了转手的差价。一旦听闻利好的消息, 立刻会鼓动行市,使得价格上扬。如今王韶的战力有了实证,加之火炮立威,还怕诸家不买涨吗?
甄琼的眼睛都亮起来了:“还是邈哥沉得住气!这下可好了,等涨了咱们就卖!”
韩邈微微一笑:“琼儿说的是,等《京报》放出消息,咱们好好跟进便是。”
不过赚钱都是小事,韩邈更关心甄琼今天入宫都说了些什么,便问道:“今日官家可曾提起‘日心说’?”
虽然千叮咛万嘱咐,韩邈还是怕甄琼一个嘴快,给自己惹上麻烦。
甄琼立刻挺起了胸脯:“没有!官家只问了问天道和人道的关系,根本没提‘日心说’。”
韩邈:“……”
这么问跟“日心说”有什么区别?
心中生出不祥预感,韩邈赶忙追问:“那琼儿是怎么答的?”
“自然是学习天道有益于认知万物啊。就像造化大道,学了总有益处嘛。”甄琼答的特别笃定,“对了,官家还问了人君跟天道的关系,我琢磨着世上那么多国家,怕是没啥关系。还跟他说了地球自转能测所在方位的事情。”
韩邈:“……”
深深吸了口气,韩邈挤出了些笑容:“这话官家听了,就没有说什么吗?”
“官家说要在各地立高台,测量摆锤的摇晃速度,想来也是信的了。”说罢,甄琼又挠了挠头,“就是之后问我怎么治国。这我哪知道啊?让他去问别的臣子,官家就说受教了,也不知到底受教了什么?”
韩邈一阵无言。天子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他是猜不透,但是从赏赐来看,甄琼似乎又歪打正着了?如此也好,只要天子能不再想“天人感应”,“日心说”之类要命的事情,多关注国事也是好的。
这次彻底放下了心,韩邈笑道:“琼儿所言必是让官家触类旁通,想明白了些事情。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让那些臣子头痛吧。咱们又哪里懂治国之道呢?”
甄琼用力点头:“邈哥说的是,还是炼丹赚钱最重要。对了,国库券也快到兑现的时候了,咱们的地准备好棉花种子了吗?”
韩邈微微一笑:“自家的地,哪能不上心?我从西域寻来了良种,还找了些曾经种过棉的农人,只要田地到手,就能开荒垦种了。不过听闻棉花在干燥的地方生的更好,也不知咱们的地合不合种。”
甄琼可没想到这个,愣了愣道:“要是不能种可怎么办?光种粮食岂不亏了?”
粮食才值几个钱啊?他都有四百顷地呢,要是种的越多亏的越多可怎么办?
见他有些失望,韩邈便笑道:“这个无妨,咱们不是还有一笔国库券的盈余吗?若是不成,在陕州买些地,应当也能种棉花。再者将来河湟还要打仗,粮食什么时候都能卖得出。”
嘿呀,还是邈哥想得周全!甄琼又开心了起来:“那我让官家多配点大犁,不管种啥,总归是不能亏的!”
※
随着《京报》刊登熙河大胜的消息,以及王韶的升迁任命,整个京城又沸腾了起来。这可是河湟啊!报上都等了两三年了,日日提及汉唐故土,谁能不放在心上?现在第二期的国库券还没兑换呢,城池就已经打下了。他们当日买国债助天子修城,现在可不就有战果了?
“看看,若不是那二十万贯国债一日售空,王知州哪有钱修城?若是没钱修城,现今又怎能大胜?”茶馆里,已经有人吹了起来。
“你才买了几个钱的国库券,也好这样胡吹?人家《日新报》上不都说了,是王将军披甲上阵,力斩敌酋,这才让羌人大败。这王将军必然也是苏老令公那般的奇才!”这一看就是个《苏定方传》的忠实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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