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要回应他,马克西姆却宛如站在台上的大演说家,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两年以前的事。
格蕾雅眉头越蹙越紧,听着他那呱噪的声音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烦闷。
“说起来挺可笑的,你知道吗,在我的调查中那个死掉的女人在家庭里并不受重视,常年受到冷待,可是当她死了,瞬间就变成了家庭里最受重视的孩子!”
格蕾雅脚步一顿,转身回头看他。
马克西姆抬起手,竖起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只要有利可图,大多数人都会变得卑劣无耻,他们会编造那些不是事实的谎言。”
格蕾雅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也包括你吗,马克西姆?”
编造谎言骗她会给虎鲸更好的生活环境,结果就是让它不停的怀孕流产,最后被卖到异国他乡。
“格蕾雅!!”
马克西姆身后的政府官员暴喝一声,随后立刻转头对马克西姆道歉:
“不好意思克罗温先生,她今天可能有些神经失常,要不我们换个人带路?”
马克西姆抬了抬手,制止他继续说话,脸上原本嬉笑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对格蕾雅道:
“贪婪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我也不例外,但是要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过于的贪婪,当然就会引火烧身……”
他仿佛一语双关,既在警告格蕾雅,又仿佛还是在说刚刚的那名遇难女性的亲属。
马克西姆突然大叹一口气,摊了摊手:
“比如说那一家子难缠的受害者亲属,到现在仍然对赔偿不满意,拿了那么大一笔钱,还在纠缠我,搞得我恨不得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上!”
“你们说,要是他们哪一天突然就没了,我是不是就没那么麻烦了?”
格蕾雅垂下眼眸,放在口袋里的手越握越紧。
马克西姆的产业横跨多个板块,海洋馆只是他产业系的其中一个分支,只不过他对此很感兴趣比较看重而已。
以他的财力,刚刚说的那句话可以是玩笑,也可以成为事实。
格蕾雅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真的会对他看不惯的人痛下杀手,他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手段肮脏的人,在公共场合大谈别人的生死,尤其是旁边还有政府官员。
只能说他有把握自己的言辞不会成为自己的把柄。
这也代表了他对在场所有人都有绝对的掌控,不禁让人背后发凉。
密闭阴暗的走廊或许过于封闭,显得周围气氛凝滞阴沉,让人感到窒息。
马克西姆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怀异样。
陪同的政府官员有些尴尬,讷讷道:
“马克西姆先生,这……您是在开玩笑吧?”
马克西姆分给他一丝眼神,挑了挑眉,眼底暗藏一丝锋芒:
“什么玩笑?”
政府官员脸上的肌肉一僵,勉强的笑容也有些难以维持下去。
短暂的几秒钟仿佛被拉长了几个世纪,马克西姆才突然“哈”了一声:
“我确实在开玩笑,一个玩笑而已,你们怎么表情这么沉重?”
政府官员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见马克西姆一本正经道:
“那一家人的国籍太麻烦了,他们在网上闹这么大,要是突然消失了,我会有大麻烦的!”
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要是那家人没有在网上闹事,他就会让对方消失一样,简直细思恐极!
格蕾雅耐心到了底:
她当然不会愚蠢到以为马克西姆刚刚说的那些话,只是一个自大又愚蠢的商人在夸夸其谈。
她很清楚,无论是刚才说要举报动保组织,还是现在谈起对那一家所要赔偿的受害者家属的态度。
这些字字句句看起来的“玩笑话”,全部都是马克西姆在对她无形地施压。
让她低头,让她妥协,让她认命。
最好是不要反抗,乖乖地交出组织里救主的两头虎鲸。
“说起来那头雌鲸真的跟我原来的那一头很像呢,等会儿去看看,万一真的是我那一头呢!”
马克西姆看起来仍旧对剩下来的这一头雌鲸保持着不小的兴趣,这个信号让在场的动保组织工作人员更加警惕。
谈话之间众人已经来到了郁圆所在的场馆,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玻璃壁后面,一头侧躺漂浮在水面上的虎鲸。
光线稀少的场馆,这头虎鲸身上有很多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疤痕,淡淡的血水从身上渗透出来,在身体下面氤氲一片。
看起来好像仅仅只是一具泡在血水里的尸体而已。
伯克看到的第一眼差点尖叫起来!
刚刚他离开的时候mini还好好的,这么一小会儿就这么多血!
几乎下一刻他就差点儿拔腿奔上钢架楼梯,去检查池子里虎鲸的伤势,却在看到前面的马克西姆时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格蕾雅看见这惨状也吓了一跳,强作镇定地扭头对马克西姆道:
“这头就是雌鲸,比起雄鲸来说伤势严重很多,而且不知道伤到哪儿瘫痪了,存活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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