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做甚?……”
见朱仝动了,雷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紧忙上前帮忙,帮着朱仝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兄弟可知宋公明?”
将朱仝扶好后,雷横没有想到,朱仝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不由的一愣。
要知道,自从在二龙山上,晁盖与宋江正式决裂后,‘宋江’两个字,变成了二龙山的禁忌。
虽然晁盖从来没有在寨中提及过此事,不过寨中兄弟,却都在默默遵守着,这个约定俗成的‘寨规’。
不过,宋公明么?
怎么说,也算是山东绿林道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他的下场,即便二龙山中众人,没有哪个愿意留意?不过,宋江一死,他的消息,便立刻传遍了山东江湖,根本不用哪个,再去刻意打探?
只是猛然听到这位郓城县的‘故人’,雷横也不禁有些恍然,愣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的点了点头。
“宋……押司之事,小弟自然听闻了。”
“呵呵……”
听了雷横的话,朱仝也是苦笑连连。
想当初,自己还在郓城县做都头时,‘山东乎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的名头,便如现在的梁山泊一般,哪个不知,哪个不哓?
不说这山东江湖中,便是整个河东一带,只要是江湖中人,见了宋江,只怕都要尊一声‘公明哥哥’。
这才几年时间,便已物是人非。尤其是宋江的结局,直叫朱仝这个义气汉子,不禁有些唏嘘。
“如若自己当初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如今会如何?……”
想到宋公明,朱仝便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不过,朱仝到底是个做事果断之人,既然当初自己,遵从本心做了选择,朱仝便不会后悔。况且,如今看来,当初自己的选择,也是正确的。
“晁保正有句话说的不错!宋押司确实太过……自私了。”
想到宋江,朱仝颇有感触的叹了口气。
听到朱仝的感叹,雷横不免有些心惊肉跳。当初在二龙山分道扬镳时,他可是差点便随着宋江下山了,多亏了朱仝,将自己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否则只怕,如今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雷横一脸唏嘘模样,朱仝又是摇头一笑,继续道。
“兄弟可是疑惑,今日为何我会出阵抢功?”
雷横闻言,不免又是一愣,眉头紧锁的扭头,望向朱仝。他感觉,朱仝今日确实有些反常。不过见到朱仝一脸正色,不像是拿自己寻开心的模样,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确实,以雷横对朱仝的了解,朱仝绝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抢功之人。再说了,梁山泊中,有‘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玉麒麟’卢俊义,‘神枪’史文恭,等等等等,太多太多的好手了,哪里还需要自己这些外人出手?(在雷横心中,梁山泊与二龙山从来便是两家人。)
朱仝见雷横点头,一笑道。
“兄弟觉得这梁山泊如何?”
听到朱仝这几个问题,没有一个挨边的,雷横真的有些迷糊了,不禁伸手摸了摸朱仝的额头。
朱仝自知雷横的意思,呵呵一笑,摆摆手道。
“兄弟放心,朱仝又不曾发昏。”
见朱仝确实没有发烧,雷横也是放下心来。看到朱仝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雷横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满脸感慨的回道。
“不瞒哥哥,这梁山泊确实了得!收复燕云啊,何等的丰功伟绩?如若不是雷横……,哎!……”
雷横本来说的好好的,提到梁山泊志在收复燕云时,也是满脸荣焉。只是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兴奋的面色,闪过一丝落寞,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呵呵,不是什么?兄弟倒是说啊。”
不过,朱仝却好像没有放过雷横的意思,似乎有意在雷横的伤口上撒盐,见雷横停口,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雷横一声苦笑,看着朱仝,面色凄苦道。
“小弟与梁山泊那些恩怨,哥哥知道的一清二楚,兄长何苦再捉弄小弟?”
“恩怨?呵呵……,兄弟太过言重了。当初我等与他素不相识,职责所在,何来恩怨一说?况且,若说恩怨,我当初拿住他头领‘旱地忽律’朱贵,算不算恩怨?又与他诸般头领性命相搏,算不算恩怨?可你看,这梁山泊中,哪个曾与我找过后账?这梁山好汉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兄弟何必如此?”
听了雷横的话,朱仝摇头一笑,今日机会难得,既然雷横已经把话点透了,朱仝也索性将压在心头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听了朱仝的话,雷横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心中清楚,自己与朱仝根本不同。便是那次与梁山泊的冲突,朱仝留给梁山泊的印象,也是凛凛一条义气好汉。
而自己……
想想那些年,自己仗着都头身份,在郓城县横行无忌,贪生怕死,妥妥一副贪利忘义的小人模样,雷横都忍不住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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